“小白,不要告诉我是和凤歌有关?”陶菀抱着试探性的语气询问道。
萧百连连点头“小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这么快猜到了!”萧百崇拜地望着她。
“他们是何关系?”
“兄弟!”
陶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是说凤歌的家人都被人灭口了吗?怎么还有个弟弟呢?这个弟弟是真还是假?会不会有诈呢?
看到她满脸的疑惑,萧百将之前自己见到的事情一一地告诉陶菀。
听完,陶菀笑了起来,她算是歪打正着了吗?如此一来,她是要感谢那老嬷嬷了吗?若是没有她刺自己一刀,也许她和肖回会错开,那么意味着凤歌与肖回相认也会迟很多,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相认。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陶菀抬手推开萧百手的饭勺,望着自己头顶的粉色纱帐,双眸的神色变幻莫测,连她自己的心情也一样,掺杂了各种味道。
“小白,老嬷嬷现在被带回来了吗?”陶菀偏过头询问道。
萧百点点头“在矜涵阁,有人看守着!”
“我想去看看她!”陶菀挣扎着撑起身子,胸口的疼让她不由得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萧百赶紧地搁下手的碗,来到陶菀的身边,担心的抱怨着“小姐,你疯了,大半夜这么冷得天你要跑去那儿看那个差点杀死你的人,万一……”
陶菀冲着她笑笑,她要去看她,必须去。
固执的她又怎是萧百能够劝住,又不好使用武力,毕竟万一碰到她的伤口,那更加麻烦,无奈之下她只有帮着陶菀穿起衣衫。
“小白,他们呢?”陶菀起身走到外屋,还真是没有人的踪迹。
萧百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念歌是被带下去睡觉了,至于其它的人应该都是在风闲阁!”
“哦!”陶菀应了声,在萧百的搀扶之下,缓缓地走出了屋子,外边的景色很宜人,白茫茫的一片,那月色洒下来将她们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分外的长,显得这夜格外的安静。
陶菀拢了拢自己身硕大的披风,抵挡着那被风扬起的雪花,要不是她现在不能大幅度的动,她真想和人打一场雪仗。
“小姐。我们两个人过去找老嬷嬷吗?”萧百有点担心,算她有武功,但难保不会出现疏漏。
陶菀点点头,随后低着头望着脚下的雪,这条路貌似走得人有点多,相较于边,这儿的雪稀薄许多,但踩下去还是会有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样的夜里很是清脆。
如今的矜涵阁,早已没了往昔的热闹,安静一片,角落的偏方之燃着烛火,不算很亮,却也让她们知道要见的人在那儿。
萧百推开门,扶着陶菀走进去,只见那老嬷嬷正蜷缩在角落之,头发有点散乱,身盖着一条厚厚的被子。
陶菀看到她动了下,头微微有些抬高。便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阿嬷!”陶菀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是恨还是讨厌,“可觉得冷?”
老嬷嬷抬眼看了下陶菀,见她面色苍白,双眼闪了下,但紧而碰触到陶菀的目光,她又躲闪开去,冷冷地说道“不要你假惺惺!”
陶菀轻笑了声,坐到萧百放好的椅子。
“阿嬷。若论假惺惺,你应该知道有人我更甚!”陶菀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老嬷嬷,目光一直停留在手的暖炉,“阿嬷,你又是何苦呢?”
陶菀的话带着微微的叹息,若是放在寻常的时候,几不可闻,但这会儿是夜里,还是如此宁静的晚,很是清晰的传入了面前这个老妇人的耳。老嬷嬷微愣了下,却依旧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微微挪动了下。
陶菀也不急着继续说话,双眼打量着屋子,屋子内除了一张桌子一条凳子一张铺着一层棉絮的木板床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它,而老嬷嬷并没有睡在那木板床,而是蜷缩在床角,也许是天气冷,这般蜷缩着或许能有点温度。也是,毕竟这屋子里没有烧炭火。
扫视了一圈之后,陶菀收回目光,依旧低着头“阿嬷,这样的生活你曾经也应该有过?”她每说一句,都会看了一眼老嬷嬷的神色。
“那时候,应该还年轻,这身子骨也还吃得消,可如今,都这么大年纪了,能熬过多久呢?”陶菀说话的声音很轻,当然这不是她故意为之,只是说得稍显重点,胸口疼,这刚才在床喊人的时候,她体会到了。
老嬷嬷的眼睛闪烁了,冷冷地说道“这与你无关!”
陶菀扯动了嘴角“的确和我无关!但是和晴涵呢,与她有关不?”
说道晴涵的时候,老嬷嬷的眼有些许动容,可以看出她是真心对晴涵是有感情。
“都是你,若不是你晴涵小姐不会死!”老嬷嬷愤愤地说道,依旧还有一种与陶菀同归于尽的气势。
陶菀抬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错了,若是没有我,她死得更早!”
“在我出现之前,她早活不了太久的日子,这你我更清楚不是吗?可至从我来了,她足足多活四年,她靠着想要打败我的信念活着,若是没有信念,你说人会不会提前死亡呢?”陶菀轻笑着反问道,“阿嬷,如果晴涵现在还活着,你又怎会如此轻举妄动呢?又怎会做事如此莽撞呢?因为没有了她,一切都无关仅要了,不是吗?”
老嬷嬷眼神闪烁了几下,直起头看了陶菀一眼,便又垂下了眸子。
“阿嬷,晴涵走得时候,面带着笑容!”陶菀幽幽地说道,“我想晴涵离开,你也是默许了的,你也希望她快乐不是吗?但她的心一直都还有楚风,我们彼此也都明白,她最后一刻都不曾忘记楚风。只是学会了爱不是占有,所以连带着我一起救了。”
“你们都去了那儿是真得吗?”好久没有开口说话的她终于出声了。
“所罗门?”
老嬷嬷轻点了下头。
“是呢。我们都去了。”陶菀低着头说道,“在那儿我才发现原来她的笑容也是那么的明媚。”
“你都知道她的过去了。”老嬷嬷是肯定的疑问,“她其实是个好孩子。”
陶菀低声的笑了起来“我们谁不是长辈眼的好孩子,算是十恶不赦的人也许也是自己娘亲眼的好孩子,只是生命的轨迹不一样,被外界评判也不一样了。”
“阿嬷,你刺我一刀,让我不能继续我想要的生活,你说我该恨你还是该杀了你?”陶菀的语气忽然一转,面色变得森然。
老嬷嬷微微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变得这么快“要杀要剐随便!”
“我没有那么血腥,我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怪我不客气,但也要看我心情!”
老嬷嬷摸不透此时陶菀究竟是想怎样,她也不会傻傻的认为陶菀纯属无聊前来和她说话,只是她说话的跳跃性太大,让她抓不住她的目的是什么。
“你究竟是想要怎样?”
陶菀没有回答,手指慢慢地摩挲着暖炉。她想怎样,她不过是想要知道点东西而已,这么简单而已。
她的眸色闪亮了下,抬眼望向老嬷嬷的时候,一片澄净,几乎让人捕捉不到任何情绪。
“阿嬷,你真得疼爱晴涵吗?”
老嬷嬷一怔,但紧而身子一个打颤,目光投向萧百的身。
陶菀眉头轻蹙了下,却也开口说道“小白,你去替阿嬷那条厚点的被子和厚点棉袄。”
“小姐,我不能走!”萧百坚决的否定,说话之时还看了一眼老嬷嬷。
“放心,去拿吧,这儿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其它人在,你应该我更清楚!”陶菀宽慰地说道,“我不会有事!”
萧百冷眼望了望老嬷嬷,眼里满含警告,随后便立刻开去。
“阿嬷,可以说了不?”身后的门阖,陶菀轻轻地开口说道,“时间久了,应该真得有存在一点真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爱?”
老嬷嬷点了点头“是。晴涵可说是我一手带大。”
其实陶菀早已感觉出这老嬷嬷的口风异常的紧,自己要是不多问,她也绝不会多说些话。
陶菀一边思量着法子,一边细细地盯着面前的人,每一个人总会有弱点,而她要从她的弱点突破,但陶菀明白这死和惩罚可并不是老嬷嬷的弱点,一个口风如此紧,行事这么多年都未曾被楚风发现的人,怎可能好对付呢,可这一次无论怎样她都要从她口掏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如此!”陶菀恍然大悟,“难怪晴涵对你这么依赖,在离去的时候让我们不要为难你,可是……”她停顿了下,方才继续说话,“可是你差点置我于死地,我又怎会放过你呢?算我想放你,楚风也未必,你应该很清楚我在他心的分量,他不会允许有危险的人呆在我的身边。”
“阿嬷。你呀,为什么不好好替自己活了,偏要为了晴涵活,她都走了,她走得时候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来得及和你告别,她希望你好好的!”煽情的话语对陶菀来说还算是信手拈来,当时也他们几个人而已,她现在添油加醋只要能把老嬷嬷知道的东西套出来好了。
那双老眼闪着泪光,她又是何曾不知道晴涵那孩子对她的感情,只是……她终究还算是误了这个孩子。
“阿嬷。”陶菀温和地说着,“晴涵叹她的一生都是你在照顾,她无以回报,只盼来生做你真正的女儿!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好自为之,至于我会怎样的惩罚你,那看我的心情!”说着便站起了身子,准备朝着门口走去。
“她真得这么说吗?”老嬷嬷的口带着些许不相信,却还是有点欣喜以及一丝丝懊悔。
陶菀侧过身子,注视着床角的人“是的,她这么说,她还说她并不是恨你,因为你也有自己的难处!”这话真得是瞎掰,她只不过是借着老嬷嬷眼的懊悔借题发挥而已。
老嬷嬷的身子猛地一颤,盖在身的被子滑落了一点点。
陶菀看到她的衣服湿得相当厉害,怕是在雨雪呆了许久。
“阿嬷,你还是好好的活着吧,听晴涵一言,我想楚风也应该要求你换过衣裳,呆会小白她送过来,你还是换,免得受冻!你现在还不能死。晴涵之所以会遭受那么多的痛苦……”说到这儿的时候,陶菀不再说话。
老嬷嬷的嘴角动了几下“我无能为力。”
靠,这老不死难道不会多说点什么吗?陶菀有些不耐烦了,但又不想表露出来“不是无能为力,而是你不会利用能够利用的人,不会借他人的手。”
她的头猛地直起来,望向陶菀“你愿意帮我吗?”
陶菀耸耸肩“我也无能为力,我想你也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凤栖,我喜欢过一个人的生活,喜欢安静的生活,但有人可以,譬如晴涵的丈夫,不是吗?”
老嬷嬷思量了下,忽而说道“我想见楚风,请你帮我转告一声。”
“没问题。不过你伤害我的,我还是会来索取!”陶菀推开了屋门,一股寒冷的风立刻灌进屋子,那墙角的老妇人赶紧地缩了缩身子,拉了拉被子。
余光偷看到她的动作,陶菀扯起嘴角无声的冷笑,其实还是个怕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