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些日子的经历就是在告诉鸠浅一个道理你与这书,与这佛,注定格格不入。
这两样,你都成为不了,你都喜欢不上,你注定擦肩而过。
鸠浅感觉到了,然后有些怅然若失和一抹愧意。
他知道风雪庵中的两个和尚和二哥的老师在他身上花费了许多心血和精力。
他们每每喜笑颜开的寻上鸠浅交流心得的时候,鸠浅都能感觉到一种好意与拉拢。
但是,交谈完了之后,他们脸上都有一种掩饰都掩饰不了的失落。
鸠浅都看出来了。
仿佛,他们都很想让他成为与他们大道同行的同伴。
但是,鸠浅终究还是知道自己无感的。
花了这么多时间,对牛弹琴,他们应该很失望吧?
鸠浅有些不走心的愧疚。
要是强行去问,这些天鸠浅有没有一点收获?
那肯定还是有的。
鸠浅这些日子,白天跟着这些孩子学习识字释义句读,晚上练习御物术和各种道法。
总体来说,每天的生活都极其规律,极其平静。
这种日子,鸠浅还是蛮喜欢的。
句读,识字,释义,都是鸠浅读书识文时需要用到的。
至于,那些面对强敌或许用得上的道法,更是迟早都需要掌握,越早掌握自然越好。
只是,除此之外,鸠浅这些天总感觉齐一门中的气氛有些宁静得不正常,他时常有恍惚之感。
那种感觉好像就是某一刻突然觉得,这一方天地就是有意而虚假的,假借天意而实为人造的,看似坚不可摧但又随时都有可能破碎的。
这令得鸠浅有一种虚假朦胧之感。
这与君子,真,实际是天大的背离。
淡淡的不安,随着世间的推移,愈发浓烈。
直到某一天,鸠浅搞懂了缘由。
因为,齐一门和风雪庵都是在无差别的培养一类生物。
这些孩子的本性已经不重要了,在孩童时候他们就会被告知是非,对错,善恶。
完全不需要他们去思考什么才是真正的意义。
这不是鸠浅喜欢的修行,鸠横日落从未告诉过鸠浅一件事物一定要是什么样子。
但是,这些先生却如此笃定。
鸠浅觉得这不对,于是,他打定了主意要离开。
在萌生去意的那一刻,鸠浅的心情豁然开朗。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就是想要离开了。
齐一门中的风月他都很喜欢,但是,别的像什么不会错的道理呀,不能逾越的规矩呀…他就不喜欢了。
这就像是有两个很不错的人,想要一股脑的教授你他的观点和思想,但是你却不像变得和他们一模一样。
毕竟,茶几说过,贤者千万,只需要见不贤而内自省也,不必见贤思齐啊!
齐一门中的先生和风雪庵中的大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不会说他们的缺陷和不足。
他们一点都没有教孩子,君子所缺何物,佛祖所陷何劫。
这让鸠浅如何接受得了呢?他想要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呀!
你们一直都说君子当如何当如何,难道君子就是不会有所不对的吗?
君子和佛祖肯定不会是绝对完美的。
如果是完美的,那鸠浅在君子和佛祖身上能见到什么不贤之地?
鸠浅觉得君子和佛,对他而言已经是无可取之处。
于是,鸠浅在一百日还差几天,没有完全到的时候,找上了二哥的老师齐传生,详细而又诚恳地表明了一番他的心意。
鸠浅叽里咕噜,说了很多很多。
大概意思就是,你们都很好,但是我只能当我,成不了你们,我也很无奈呀…我还是洗洗溜吧……
出乎鸠浅意料,他和几人交流得很顺畅。
显然,鸠浅这些天的疲惫和不耐烦,老人们都看在眼里。
但是,老人还是要求鸠浅呆够一百天。
鸠浅不解,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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