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白姑娘选择了十文钱的牌子,那该如何选择?接还是不接?
郭长生的心中充满了迷茫。
若是接了,平静生活消失殆尽,太平县将无法再待下去。
若是不接,是否已经还清了白姑娘的三年恩情?
郭长生在迷茫,可县里的街坊们的闲聊话题变了。
一个高手大闹嬉凤楼,为了一个青楼女子。
“你是说瞎子?拉二胡的那个?”有人质疑。
“他走路都难,你逗我开心是吧!”有人嘲笑。
“话说回来这几日的确没听见二胡啊。”当然也有人回忆。
老实,本分,拉二胡,郭长生的形象在街坊的心中对不上。
......
“几个饼够过冬了。”郭长生坐在破庙草垛擦拭着二胡。
突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庙内。
来人是一名男子,面容方正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身穿青墨捕快服,腰间捉刀人令牌,官刀,官靴。
郭长生鼻尖微动,一股不舒服的气息,让他心中悸动,手紧紧握住腰后刀柄。
他感受着门口方向,淡淡道:
“燕捕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的实力还用来委托我?”
男子身形一怔,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瞎子,你怎么知道是我。”
男子名燕京,是邻县清水县的总捕头,亦是一名捉刀人。
他的身份复杂,既是官府的捕头,又是行走江湖的捉刀人。
虽是捕头,但每次抓住的人,不是权贵,就是关系户,每次总有一些原因不得不放。
便想到了自己成捉刀人,然后亲手将抓的人宰掉,以自己的方式执行正义。
一次偶然的机会,燕京在捉刀阁中看到了一个挂牌的瞎子,只收十文钱。
本以为是哪家公子的恶作剧,但见到郭长生后,发现这个瞎子正合胃口。
郭长生收回紧抓刀柄的手,拿起树枝站起身,笑着道:“你官气这么重,进庙就闻出来了。”
燕京站在门口,面带笑容啧啧两声。
“你要不瞎,估计也是很厉害的捉刀人。我刚处理了一个案子,犯人精通点穴指法。要我说,惹谁都不能惹会点穴的,对他们来说咱们浑身都是破绽!”
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了出来:“喏,捉刀人小三带回来的信要给你,我还没看。”
“给我的信?”郭长生有些疑惑。
“嗯,别提小三多惨了,一只手和腿都没了,你说他没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燕京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惋惜。
“捉刀本就是替人做文做事,钱财蒙了眼就膨胀了,燕捕头你没劝劝。”
“我劝了,他非说干完这一单就有房子地不当捉刀人,然后娶妻生子,现在好了,下半生无望了。”
郭长生接过信愣了一下,笑出了声。
“燕捕头,我是个瞎子。”
“瞧我这脑子,你那身手,总觉得你没瞎。”
燕京拍了拍头,撕开了信,走进了庙内破窗边,借着光读了起来。
“字真难看。写的....白女在平安寨,想要救她速来,陈雄。”
燕京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信,冷哼一声:
“陈雄?这人不是平安寨的二当家,武功不错!怪不得小三这么惨,啥捉刀都敢接。话说回来,这信为什么要给.....”
边说边回过身子,可庙内哪还有郭长生的身影,只有草垛前竹篓还有擦拭干净的二胡。
燕京在破庙走了一圈,从口袋数出铜板将信压在破庙台上,迈步离去。
......
街道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露出了青石板的路面。
郭长生一手扶着草帽,步伐矫健,一手拐杖哒哒作响。
路人看到都不禁一愣。
面摊前,街坊正吸溜着面,看见郭长生的身影喊道:“瞎子,地下滑,你跑这么快干啥去。”
“跑?”
下一刻,街坊便将口中的面条喷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郭长生急速远去的身影。
瞎子在跑。
陈府。
县北最大的府邸便是,无需问路便能找到。
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彰显实力。
郭长生站在门前,叩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拿着刀的院卫,他一看到郭长生,却如见到阎王一般面容惊色,手中大刀掉落在地发出响声。
嬉凤楼前他在场,只是被瞎子一掌击晕才躲过一死。
“瞎子!救...救...”院卫的话还没说完。
郭长生剑眉微挑,左手树枝如同利剑,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院卫的咽喉。
院卫捂着喉咙倒在地上,惊恐的眼神看着郭长生,抽搐两下没了声息。
他能感觉到汉子眼神,不过看不见。
此刻,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