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亦扬的心下一动,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重华:“为什么?”
这话,祁君墨说出来,她觉得天经地久。
祁君萧说出来,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就算是祁昱说出来,她都觉得正常不过。
可是重华这样说,她真的意外了。
毕竟重华的病已经好了许多,可以说,他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就是身体虚弱一些,他身边的人,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好起来的。
所以,她又问了一句:“我对你没什么用处了吧。”
这话问的也够直白。
竟然让重华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脸色也是阵青阵白,就那样直直看着她,更是哭笑不得:“你当时救我的时候,觉得我对你有什么用处吗?”
这话倒让左亦扬无言以对了。
的确,她救人,不会想太多的。
也深深看着重华,想将他看透一般,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灵动。
重华也回视着她,倒是一脸的坦荡。
“好,我信你。”半晌,左亦扬收回了视线,扯着菱唇,带出一抹笑意:“只是,你要怎么做?你自己都没能解了自己的蛊毒,如何能帮我呢?你的掌柜能帮我?”
一脸的不相信。
“我有办法。”重华扑哧笑了:“你怎么不问我与老掌柜的关系?”
“别人的隐私,我从来没有兴趣。”左亦扬很随意的说着,好奇心这东西,她有的不多,特别这种一眼就能看透的事情,何必还要开口询问。
重华的笑意更深了,细长的眉眼眯了,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有意思。”
这样灵动又直接的女子,他还是生凭第一次遇见。
“我的身份,你也不好奇吗?”重华又继续问了一句。
左亦扬摇头,干脆不说话了。
她最感兴趣的事情也只有银子和病人。
重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矮桌上轻轻敲着,很有节奏,却让人听着有些烦燥,似乎能敲进人的心里一般。
一下一下敲在了左亦扬的心上。
“放心,我身体里的蛊毒无法医治,但是你的能。”重华敲了一阵,才停了动作:“我的毒,他不会解,你的,他会解的。”
“他……”左亦扬有些不可思议:“谁?”
“你应该愿意知道他是谁的。”重华端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件事,我还得与三王爷商议,还有……你那个皇侄,可信吗?”
左亦扬没有立即接话。
想到祁昱,她倒是不想管他的死活,可是自己的死活也系在大王妃的身上。
所以,祁昱还是不能死。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他也中了蛊毒。”左亦扬吸了一口气,才又说道。
这个重华中毒十几年,也医治了十几年,他对这个蛊毒还真是十分的了解了。
重华点头:“的确,他中的蛊毒和你一样。”
又眯了眸子:“不过,他似乎对你打了不该打的主意。”
说的若有所思。
左亦扬觉得有些尴尬,咬了咬牙,这个重华的眼睛还真是毒。
祁昱的确是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也让人很恼火,甚至想直接宰了祁昱。
“嗯,王妃娘娘如此风华,也不意外。”重华轻轻点头,已经从左亦扬的表情知道了答案,又是一笑:“这个问题,三王爷应该能很好的解决的。”
这个问题,左亦扬并不想说的太深。
这已经关系到了大祁皇室。
当天夜里,四个人在一处林子里歇了,除了左亦扬和祁君墨有说有笑,祁昱和重华始终不言不语。
吃过干粮,几个人各自在树身上休息。
“重华应该有话对你说的。”左亦扬在祁君墨的耳边低声说着:“他懂得这个蛊毒,而且知道谁能解毒。”
“哦?”祁君墨挑了挑嘴角:“他竟然这样说。”
知道谁能解毒,却是他自己中毒了这么多年,还是让左亦扬动手解毒的。
左亦扬也很奇怪这一点,所以她才会与祁君墨说上一句。
“我会派人调查这个重华的底细的,他的人应该在前面。”祁君墨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他留下重华,也是有目的的。
而且觉得这个人的危险性不大。
毕竟病了这么多年,还隐在大祁多年。
就算有势力,也不敢轻易暴露的。
左亦扬点了点头:“你觉得祁昱……该留吗?”
“你觉得呢?”祁君墨正了正脸色:“看在大哥的面上,我是无法下手。”
“可他想要你的命。”左亦扬眯了眯子,眸色有些紧:“就不能留。”
“老五也想要我的命。”祁君墨的声音很低很低,带了几分低迷,暗夜里,面色有些疲惫,眸光在夜色里很是清亮。
左亦扬没有犹豫:“一起除掉。”
这是她下意识想到的,没有犹豫就说了。
“连皇后也一并除了,才清静。”左亦扬冷声说着,有些发狠。
这些人的确都想要祁君墨的命。
对待敌人,绝对不能手软。
“的确。”祁君墨抬了起,用力搂了一下左亦扬的纤腰,两人都在树叶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左亦扬被他这样一搂,也顿了一下,抬手轻轻推了:“好了,天色不早了,睡觉,明早还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