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新政,众人自然想到了江南,吏部尚书张拱手道:“陛下,詹徽任江南布政使三年任期已满,该回京述职了!”
礼部尚书王钝也趁机说道:“陛下,官员任职期限为三年,按吏部官职制度,詹徽该调任别处了!”
朱雄英听后却是没有任何反应,手指轻轻点点在御案之上,一下接一下,让人有些猜不透。
“张部堂,你在云南当了可不止三年的布政使吧!”
朱雄英又看向王钝,说道:“还有王部堂,朕记得你在江南可是连任十二年的布政使!”
“皇爷爷当初说你们是东南,西南的两大柱石,若不是你们在地方上有些重大的政绩,品行秉忠,也不会成为新朝的重臣啊!”
“你们何时也有了眼红的毛病?”
张连忙说道:“陛下,非是臣妄言,臣不过是按吏部的规矩办事,绝无其他意思啊!”
王钝接着说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啊,洪武中年,连连爆发大案,涉案官员无数,朝廷也抽不出官员换任,臣才在江南连任十二年之久!”
朱雄英冷笑两声,说道:“幸亏当年你们都在地方,不然这八成也会被连累其中,现在坟头上的草恐怕都有半人高了!”
二人被皇帝这番话怼的哑口无言!
洪武十二年到洪武二十三年间是官员的黑暗期,朝廷爆发三大案,朝廷的核心班子是换了一茬又一茬,昨天还是尚书天官,明天可能就要被砍头。
如今仍然活跃在朝廷的洪武老臣,当年都是安分守己,且品行端正,政绩突出的地方官,不然,哪里轮得到他们和新皇帝一起坐在这文华殿喝茶。
“陛下!”
凌汉站了起来,这老头一开口,就让朱雄英头疼不已。
“詹徽卑鄙无耻,品行不端,乃十足小人也,陛下万不能再委以重任!”
这俩人可是死对头了,当年二人是都察院的左右御史,凌汉就和詹徽不对付,凌汉就看不惯詹徽的品行,二人从洪武朝斗到永兴朝。
詹徽在江南期间,凌汉是逮到机会就参他,甚至以死相谏,朱雄英也没办法,不能问罪詹徽,只能安抚凌汉。
朱雄英现在是看到凌汉就头大,是真的头大,之前让他回家养老,又赐田赐银,可凌老头却说,只要詹徽不死,他就不走,就算死也要死在都察院。
他不愿意走,朱雄英又不能强行逼他走,万一过激把他逼死了,逼死忠良恩师的恶名算是留下了,搞得朱雄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凌老大人,你先坐下,听朕说!”
朱雄英颇为无奈的说道:“朕知道你们都瞧不起詹徽,认为他背叛你们的圣人之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背后还把他比作汉朝时期,心狠手辣的酷吏郅都!”
“你们只知道郅都杀人如麻,是个酷吏,却不知他也是大汉的苍鹰,豪强畏之如虎,百姓爱之青天,帝国苍鹰镇守雁门,匈奴不敢犯边!”
“你们说詹徽品行不好,但朕听说,他一不贪污,二不行贿,就是想不择手段的爬向更高位,这难道也有错吗?”
“要说私心,谁能没有私心啊,王部堂,朕给你东宫太师的头衔,你要不要?”
王钝瞬间老脸一红。
“张部堂,朕给你一个公爵,你受不受?”
张低着头不说话。
“凌老大人,等你百年后,朕给你定个文正好不好?”
凌汉却昂着头义正严辞的说道:“臣只求一个公正的身后事,即使臣有此心,也不会用这种让人不齿的手段!”
“呵呵……”
朱雄英顿时笑了,大家都想爬向更高的位子,不过你们要脸,詹徽不要脸,这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一样,鸭子别笑鹅摆腚!
“詹徽是没有你们品行高,但他能办实事啊,朕做的是前无古人的事情,用人自然也要不拘一格,朕要循规蹈矩,这新政还怎么推,只有剑走偏锋,才能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