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切如常。
皇帝老爷子除了脸色黑一点,脾气臭一点,逮谁训谁,就跟一点就着的炮仗似的。他既没有下令砍惠妃的脑袋,也没有调查皓王的旨意。
不过,前往相府,负责给冷清瑶诊病的院正回来了。
背着药箱,白着一张脸,进了衍庆宫。
再然后,晚间的时候,负责审查此案的禄公公也从大理寺回来了。
他也径直进了衍庆宫,将殿门关了。
皇帝老爷子面沉似水,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
禄公公给皇帝老爷子奉上茶水,立在一旁,一时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爷子撩起眼皮,疲惫地问:“说吧,结果怎么样?”
禄公公一咬牙:“皓王妃与冷相一直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将当日负责剖腹的婆子全都缉拿回大理寺,各个击破,并且动了刑。”
禄公公小心翼翼地瞧了皇帝老爷子一眼,见他面色并未有什么变化,这才继续说下去。一秒记住
“其中一个婆子熬不住,招认说她们受郎中的指使,是提前给侧妃灌下了一碗落胎药。不过其他的事情一问三不知,将责任全都推到郎中,还有皓王妃身边那位嬷嬷的身上。
我等前往皓王府提审那个郎中,可惜,那个郎中在那夜之后就不知所踪了,那个嬷嬷则嘴硬的很,一直不肯招认。”
皇帝老爷子狠狠地揪了揪眉心:“不肯招认?那还是受刑不够重,不用有所顾忌,不就是一个奴才吗?死了就死了。”
禄公公一愣,他不明白,早先皇帝老爷子对于皓王妃还明显有偏袒之意,怎么态度突然转变了呢?
他略一犹豫,低声道:“形势对皓王妃极是不利啊。老奴有点难以置信。”
皇帝老爷子睁开眼睛,轻叹一口气:“适才院正来过,向着朕描述了冷家那个女儿的情况。他说,冷清瑶不仅是被剖腹取子,还被取走了子宫。而且,身上还中了毒!
还用多说吗?皓王妃即便再狡辩,也逃脱不了这个责任了。朕也实在没有想到啊,她在朕的面前,简直太能伪装了。朕一直都以为,她身体不好,足不出户,是最不可能兴风作浪的那个人。”
禄公公没敢吱声,饶是今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皇帝老爷子带着伤感的话,他也有点震撼。
谁又能想得到呢?皓王夫妇二人给人的印象,就如纤尘不染的皑皑白雪,谁能想到竟满手血腥,如此狠辣。
“皓王妃做下这么多的恶事,你说,皓王是否知情呢?”
皇帝老爷子似乎是在征询禄公公的意见,又像是在自问自答:“假如皓儿也参与其中的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假如不是对江山有企图与野心,何至于这样蝇营狗苟,刻意借腹生子?
禄公公不敢妄下论断:“皇上保重龙体,切莫多思。这各个府上后院尔虞我诈的多了去了,皓王也不过是失察之责而已。”
皇帝老爷子一声苦笑:“那,明日就按照你所说的定罪吧,施加酷刑,威逼利诱,让大理寺卿只管使出浑身解数。只要皓王妃身边的那个婆子认罪,对于皓王妃你们也不必手下留情。
只要她肯认罪,不用深究,直接下旨,皓王妃无德,不配做我皇家的儿媳。废王妃之位,贬为奴籍,发落到......”
老爷子略一犹豫,思及惠妃所言巫蛊一事,沉声道:“先将她打入天牢,着人挑断她的手筋,严加看守。待秋后再流放边关,为奴为婢。”
禄公公一愣,有点意料之外。
老爷子这是下了狠手,没有留一点情面。而且,他不明白,皓王妃原本就是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老爷子为何还要挑断皓王妃的手筋?
而且,为什么不立即打发走,而是要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