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有点始料未及,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变得紧张起来。磕磕巴巴地道:“三嫂,你,这。。。。。。”
“觉得三嫂骗了你是不是?三嫂会给你利用针灸,服药等方法进行治疗,但是精神方面,这个需要你配合我,也配合你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谦王将湿漉漉的手心往袖子上搓了搓:“自从娶了恭喜之后,我觉得自己已经快乐了许多。我也一直在努力地让自己融入,克服。”
原来,谦王妃的闺名叫恭喜,人长得喜气,这名字也欢喜。
“跟让自己感到舒服的人在一起,的确很重要。”清欢娓娓道:“不喜欢的人不要强迫自己接受,毕竟,路要一步步走。”
谦王黯然地低垂下头:“可惜,我没有这样的自由。即便是让我很不舒服的那些人与事,我也必须要假装跟他们很亲近。”
“比如呢?”
“比如,”谦王犹豫了一下:“假如我说,我只喜欢养鸟,还有做木工,不喜欢朝堂上的事务,三嫂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出息?”
养鸟?还有木工?听说不善言辞的孩子,都会有自己的特长之处,喜欢默默地钻研一些需要动手动脑的事情,果不其然。
“我觉得,你可以在父皇面前勇敢地展示你自己的特长,父皇会为你自豪。”
谦王瞬间更加紧张起来:“不行,不行,她,她说这是不学无术,父皇会生气。”
不用谦王明言,清欢也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她”究竟是指谁。
望子成龙的容贵人。
她给了谦王一个并不是很光彩的出身,这个出身使得谦王就像是一颗草籽,但是她却奢望这颗草籽能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是她给你的压力,令你不想接触外面的人与世界吗?”
“也不全是。”谦王吞吞吐吐:“我害怕自己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突然发狂。”
“为什么会这样?”
谦王摇头,即便只是提起,仍旧是变了面色,十分地难看,声音也在发颤。
“我也不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毛病,每次一见到鲜红的血,就会忍不住心慌,气闷,惊恐。然后变得狂躁不安,还曾经伤过人。”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需要寻求大夫的帮助吗?”
谦王再次摇头:“她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不许宫人对外宣讲,说这样会影响我在父皇心里的位置。她害怕怪物一样的我会令她颜面扫地,怎么可能给我找大夫呢?”
清欢默了默。谦王心底里应当很怨容贵人吧,所以至始至终,都是以“她”字来代替对她的称呼,甚至于都不愿意提起她的封号。
“那你为什么愿意来找我呢?”
“是恭喜,跟她在一起之后,我觉得,跟人相处也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恭喜鼓励我,让我勇敢地面对外面的世界。我尝试过很多次,但是都失败了。
但是这一次,我竟然伤害了恭喜,而且伤得这么厉害,以至于这么久了,她还没有能够痊愈。
我很害怕,害怕自己还会有下次,害怕恭喜还会奋不顾身地上前安抚我。一想到这样,我就痛得不能呼吸,比这份紧张与焦虑更加难以忍受。所以,我愿意为了恭喜,鼓足勇气,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