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是她一辈子的噩梦,是她不人不鬼的开始,是她永远都不想提及的伤痛。
若是可能,她真的想,永远从记忆里抹杀,让那一夜变成空白。
以前她提出想要学习摄魂术的时候,灵婆就曾经与她说过,这些阴邪之术若是用得多了,就会遭受反噬,不得善终。
所以圣女教的人,从祖上就定下规矩,不得成婚,希望用终生孤寡来挡去天谴的灾难。
她不相信,她觉得,这是危言耸听,灵婆的孤寡一生是圣女教教规造成的灾难,与所谓因果报应又有什么关系?
如今,这报应就加诸在她自己的身上了,她已经成了不洁之人,一片狼藉,一想起那个令人作呕的叫花子,她就控制不住想吐的冲动。她觉得自己很脏,已经无法般配慕容麒。假如,自己被乞丐玷污的消息传回长安,慕容麒会怎么想?
她恨冷清欢,但是对于慕容麒仍旧恨不起来,相反,慕容麒仍旧是她心里的神祗,高高在上,不可冒犯。
而如今的锦虞在冷清琅的眼里,那就是一只丧家之犬,甚至于无家可归,只能依附着自己,躲藏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
所以,锦虞的口气虽然恶狠狠的,但是冷清琅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讥诮一笑。
“你以为,自己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锦虞公主吗?你我如今是合作的关系,说难听一点,是你有求于我,求着我,将你乔装改扮带进麒王府,求着我给你见到慕容麒的机会,求着我帮你报仇。你究竟哪里来的优越感,对我呼来喝去?”
锦虞眸中一寒:“冷清琅,难道你想过河拆桥吗?你要知道,今日若非有我在,你现在就连小命怕是都保不住。而且,慕容麒虽然中了我的摄魂术,但是他心智毅力都绝非常人,随时可能都会有醒转的迹象。
如今是你我联手铲除冷清欢不假,但是你也要知道,从现在开始,你的小命其实应当说是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收回我的摄魂术,你绝对活不了!咱俩,就连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都不算!”
冷清琅悄悄地捏紧了手,她知道,与虎谋皮很危险,但是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别的选择。为了活命,就必须要破釜沉舟。
锦虞,现在招惹不得。
还就不信了,这天下就只有你一个人懂摄魂术,总会有过河拆桥的时候。
她变了脸色,换种口气:“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啊,我若是不好,你的小命一样难保不是吗?咱们之间可没有深仇大恨能令你玉石俱焚。只要掌控了慕容麒,除掉冷清欢,我坐上这麒王妃的位子,手眼通天,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好日子还长着呢。”
锦虞冷冷一笑。
冷清琅说的对,好日子还长。她的摄魂术不仅能迷惑慕容麒,还可以迷惑冷清琅,麒王府,就是她的。
两人心怀鬼胎,各有计较。但是,除掉冷清欢,却是两人计划的第一步!
麒王府的下人都觉得有点奇怪,前一刻,还在因为王妃娘娘昏迷不醒,急得犹如热锅蚂蚁的麒王爷突然就不着急了。
非但不着急,竟然还留在了紫藤小筑寻欢作乐。
美酒佳肴送进去,里面琴声靡靡,麒王爷竟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对于昏迷中的麒王妃,更是不闻不问,完全晾到了一旁。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难不成麒王妃这就昏迷了两天,王爷就耐不住寂寞,不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