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心软了。
两人默默地吃饭,然后,吹灯,就寝,全都一言不发。
冷清欢脸朝里,蜷缩着身子,紧闭着眼睛。
慕容麒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腰间,轻柔地摩挲着她圆润的肚子,热烫的呼吸就喷在她的脖颈里。
有点痒,她将脸往枕头上蹭了蹭,就像一只猫,然后就保持这样的姿势,窝在慕容麒的怀里,沉沉地睡着了,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醒来,慕容麒已经不在,枕边还残留着他的一丝温热气息。
马车就候在山庄门口,还是原来的车夫,不过马车却不是原来的那一辆。
这辆马车乃是原木色泽,只上了几遍桐油,露出它原本的纹理,不是金丝楠木,却能在阳光下闪耀着金丝,十分贵气。
原本的马车是冷清欢心里的一个结儿,没想到慕容麒倒是细心。
车夫见了她恭敬地请安,撩开车帘,放下脚凳,请她上车。四个侍卫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前呼后拥地保护。
冷清欢弯身上了马车,车夫便立即扬起马鞭,沿着山路辘辘而行。
马车里铺着柔软厚实的垫子,角落里竟然还设计了四面全包的婴儿座椅,这令她有些哑然失笑。
山间行人稀少,冷清欢撩开车帘,让清晨凉爽潮湿的露气铺面打进来。
车夫扭了扭脸,吞吞吐吐地道:“王妃娘娘,有一句话小人实在不吐不快。”
这个车夫一向勤快做事,不善言辞,极少与自己闲聊。今日竟然主动开口,冷清欢便笑着问:“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府上人都说,您在生王爷的气?”
冷清欢脸色沉了沉,坦然承认:“是。”
“其实,这件事情王爷真的挺冤的。中秋夜那天散了宫宴……”
“不用说了。”冷清欢打断他的话,并且放下了车帘:“他让你来当说客吗?”
车夫故意放慢了行进的速度,然后自顾道:“那日侧妃她扮成了您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小人都没有认出来,当做了您,更何况是王爷喝了那么多的酒呢?”
车里一阵沉默,冷清欢没有说话,也没有呵斥他多嘴。于是他壮了壮胆,立即又说了一句:“王爷当时很气怒,大发雷霆,立即就命小人将侧妃娘娘送去了庄子里。”
冷清欢还是没有说话,她想起,那日从宫里出来,见到冷清琅的车夫时,他一脸惊讶的反应。
慕容麒真的没有说谎,他是中了冷清琅的计。
也就是说,他比自己当初失身还冤。
自己好歹只是中了药,他还中了计。法律上来讲,是属于片煎还是油煎?
他以宽容之心,对待自己当初所遭受的侮辱,并且还接受了自己的孩子。
自己对他,是不是有点太苛刻?
毕竟,他不是神祗,没有火眼金睛,冷清琅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可谓是防不胜防,谁又能想得到呢?
自家辛苦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究竟是怨猪,还是怨白菜?
这原本是道送分题,但是冷清欢却纠结了一路,仍旧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