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退侍女,走到老夫人身边,“母亲,厨房那边过来问点事。”说着,便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漱玉方才命人来说,杨嬷嬷一会儿要扶袁翠语到了后花园那边散步。”
老夫人微微不悦地道:“这点小事还要来问我?让厨房自己看着办,按照原定怎么说的便怎么做,你也去盯着点,盯着点火候,今日客人多,可别在菜式上怠慢了客人。”
这一语双关,唯有玲珑夫人听得明白,崔太妃与老太君还以为是在说厨房的事情。
玲珑夫人道:“是,那不妨碍母亲与太妃和老太君说话。”
躬身就退了下去。
老夫人看着玲珑夫人的背影,轻轻地叹息一声,“袁氏无能,若不是得玲珑主持家事,老身可没这安生日子过啊。”
崔太妃不禁问道:“这袁氏怎么老不出来啊?今日是你的寿辰,按理说作为当家主母,也该出来招呼招呼宾客,这么些年,就是不见她出来。”
太妃是久不理事的人,她是老六惠亲王的母妃,她在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已经伺候先帝,是从龙之妃,却在四十岁的时候才有幸得孕生下惠亲王,所以,她的年纪比皇太后都要大。
自从惠亲王封王之后,她便从宫里搬出来和自己的儿子一块住,每日含饴弄孙日子十分快活,偶尔跟一群老太太聚在一块聊聊天,日子好生逍遥自在。
对于相府乃至朝堂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几乎不知道,惠亲王也不许旁人拿这些话题来与她说起,干扰她的清净。
老夫人是巴不得崔太妃问起袁氏,她故作忧愁地道:“自打玲珑进门之后,她便很少出来了,这才女有才女的好,却始终过于孤傲,她瞧不起玲珑,在玲珑为夏家诞下双胞胎之后,便更是连夫君都不管,每日在那夏至苑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偶尔召见些外人进来作诗作画,只是老身见着,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哎,这话也只能跟太妃和老太君说说了,跟旁人是说不得的,丢人啊!”
老夫人连连的叹息加上面容的悲凉,让崔太妃同情不已,更对袁氏不满。
“若是换做惠王妃是这般的性子,哀家早就把她休出去了,也亏你忍得这口气。”崔太妃气愤地道。
“老身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也怪我那痴儿,当日被她名声所迷惑,怎知道她竟是这样的人?这些年,也不曾侍奉过老身半点,孝顺媳妇是称不上,也罢,可是,哎,说句不害臊的话,她便连夫妻同房都不愿意的,这事儿传出去,可真是丢死人了。”
老夫人的欲言又止,到最后像是忍不住说出来,便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这还得了?”崔太妃顿时大怒,“你叫她出来,哀家非说她几句不可的。”
老夫人摆摆手,“今日这场合也不合适,改天吧,改天太妃若赏脸过来,便替老身教教她,在旁人面前,老身是不敢说半句的,唯独也只有跟您们二位倒倒苦水了。”
“往日大家都羡慕你,娶了个名动天下的才女,殊不知,竟是这样的人品,我老六还总说袁氏有多好多好,说相爷有多幸福,真该让那小子过来听听,见识见识袁氏是个什么样的人。”
崔太妃义愤填膺地看向老太君,“太君,你说说,这样的女人,怎可为人妇?是不是该好好地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