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一时间都怀疑,这小子那日跟我所说的借口,究竟有几分是真了。
清欢也说,云澈是受了仇司少的影响,很是油嘴滑舌,但是好在,表面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做事极其认真。
这对龙凤胎的臭臭和蛋蛋,也是截然不同的性格。臭臭喜欢臭着脸,不苟言笑,像慕容麒,但是性子又很暖。
蛋蛋自然就不必说了,古灵精怪,脾气也被两个哥哥还有老爹宠得很不好。纯粹就是只小辣椒,刁蛮任性,无人敢惹。
清欢感慨,原本觉得有个女儿,会是件贴心小棉袄,谁成想,这风露的,两面透气。然后羡慕仇司少与沈临风。
沈临风与绿芜头一胎也生了一个女儿,比仇司少家的末末小一岁,两个孩子全都十分乖巧文静,清欢时常拿她们来与自家云月相比,比着比着就肚子里有气,感慨一阵。
她说,哪怕是冷清鹤家两个儿子,都比这个云月要乖巧,她简直淘得没边没沿。这货将来肯定是要砸在手里了。
我没有为人之父,不明白她的焦虑来自于何处。只觉得云月这个小丫头好玩,古灵精怪,说话也令人啼笑皆非,就跟云澈小时候一样可爱。
沈临风进进出出也带着他家的小公主,只有我一人孑然一身,突然就生出对家的渴望来。
每一个人都劝说我应当寻一个好姑娘成婚。我全都一口回绝了。总觉得,喜欢,很难。不是说放下就放下,说喜欢就喜欢的。
我在这个时候,再见到了清画。
表哥从宫里回来,差人叫我过去朝天阙,一边吃茶一边切磋棋艺。
清欢几乎样样精通,唯独这棋艺一言难尽。下棋喜欢胡搅蛮缠,总是自己制定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规则来。
朝天阙院子里种了一架紫藤花,花架下摆着棋盘。我与表哥也就是刚刚摆好架势,下人进来通禀,说是相府四小姐到。
我执棋的手一顿,立即起身提出回避。表哥似乎心里也是了然,一把摁住了我。
“都是一家人,无妨。”
清画随后就走了进来。
透过挤挤挨挨的紫藤花,我悄悄地偷看了一眼。
清画上身穿着桃红色夹袄,下半身裙裾却是葱绿之色,脚上又穿了一双大红色的彩蝶穿花绣鞋。色彩搭配十分浮夸,而且,她发髻之上缀着的,是一套点翠头面,斜插红珊瑚嵌珍珠发簪。脸上的胭脂也厚重了一些,正是应了那句:红配绿,冒傻气。
我第一眼,压根就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哪家的媒婆踏进了门槛。
清欢也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清画?你这,这是要唱戏么?”
“姐姐你看我这样打扮去参加万寿节如何?”
她提着裙摆在清欢面前欢快地转了一个圈。
清欢笑出声来:“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亲可能会扒了你的皮。”
“是父亲交代,让我打扮得喜庆一些,可不能像平日里那样寒酸。当我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么?万寿节上,一帮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矬子里面挑将军,反正有人愿娶就行么?”
清欢抿着嘴笑,带着促狭瞥了我这里一眼。
“你都老大不小了,别说父亲,我都着急早点将你嫁出去了。”
清画有点恼,拧了拧腰,嗔怒地道:“姐!连你也这样!我过来是让你帮我出个主意,看看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你却来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