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我知道为着以前的事,你一直都觉得悔恨、愧疚,甚至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
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样。”
唐伊儿心底那股酸涩快要压不住,轻抚他刀刻的脸颊,“我知道那种在爱的人面前,低微自卑是多么难受的滋味。所以我不希望你那么内耗,自我怀疑、否定、折磨。
我们好不容易走在一起,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一段健康阳光的感情,和普通人一样,简单纯粹。”
曾经,她为了迎合,为了让沈经年爱上她,做了所有能够做的努力。
那滋味,真是难受得做梦都会哭醒的程度。
她爱他,所以不愿他走自己的老路。
沈经年哪里不懂她的心意,心脏处传来痛感,将手臂撑在她身侧,青筋绷现,再度封住她的唇。
又是一阵痴缠,时而凶猛,时而放柔。
唐伊儿脑子晕晕的,身子软软的,仿佛已飘入云端。
“伊儿,等处理完谢氏,我带你去瑞士吧。”
沈经年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去好好玩一趟。你不说想去看雪山吗?我陪你去。”
唐伊儿羽睫颤了颤,只应了声:“好。”
她也是医学界的人,知道在瑞士有一位享誉世界的妇科教授。
沈经年虽然对她很好很好,但他骨子里不是那种贪图享乐安逸,会玩浪漫的人。他突然提出要去旅游,一定是有目的的。
他想带她去看医生,就算没有希望,他也想试一次。
她深谙他的心意,也理解他的心情。如果这样能够让他心里好过一点,那就由他去吧。
*
唐栩手中掌握了详实可靠的证据,所以周思韬从迈入检察院的大门那一刻起,他就不会再重见天日了。
谢晋瑶平时横行霸道,嚣张跋扈,到了这节骨眼却没有一个人肯帮她,都避她入瘟神。
除了听父亲和大哥的话召开记者发布会当着全国国民的面谢罪,给谢氏当工具人使唤之外,她没有任何办法。
但这么丢脸的事,为什么让她一个女儿家做啊!
谢家的男人,还是骨肉至亲,关键时刻竟然把她推出去示众,一个个躲在她身后做缩头乌龟,这是人干的事吗?!
发布会就在后天了。
这几天,谢晋瑶度日如年,厌食、失眠、暴躁,分秒都是煎熬。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呆在酒窖里喝闷酒。想到自己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她在无人的酒窖里嚎啕大哭。
“与其在这儿抹眼泪,不如多思考一下,到底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谢晋瑶猛地止住哭声,看到谢晋寰噙着戏谑的笑意走到她面前。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谢晋寰悠闲自若地在她对面坐下,取下一支高脚杯,给自己岛了一杯红酒,“为什么你一直给周议员掩护得很好,且这些年他私下敛财、受贿,享受着别人往他怀里塞的美女,却没有一次被曝出来,一直平安无事。
怎么突然一切都崩塌了呢?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现在?”
“是啊……为什么……”谢晋瑶喝酒喝多了,脑子混浆浆的,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你最近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
一句话,令谢晋瑶恍然大悟,“是、是唐家?唐家在搞我?!”
“你还不算蠢得无药可救。”
谢晋寰惬意地抿了口红酒,“周议员私下再怎么乱来,唐家和他无冤无仇,又何必费心思搞他?
可见,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他去的。”
“唐家……是奔着我来的?!”谢晋瑶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摇晃着起身,椅子都被她撞翻了。
“现在,三姐你的处境,真可谓是四面楚歌啊。即便你开了记者发布会,灰头土脸地为谢氏收拾烂摊子又有什么意义?你失去的终究是换不回来了。
而且你觉得,唐家会轻易放过你吗?搞你男人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你就要大难临头了。”
谢晋瑶惊恐地捂住头,歇斯底里如厉鬼般的喊叫声响彻整个酒窖。
谢晋寰忙堵上耳朵,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不……不行!唐槿的事和我无关……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二哥做的……他们不能冤枉我……不能这么对我啊!”
谢晋瑶嘴里一边絮叨着,一边飞奔出门外。
不一会儿,谭秘书张望着从外面走进来,到桌前为谢晋寰倒酒。
“谢总,那个疯婆子干嘛去了?”
“如果我没猜错,谢晋瑶应该是去唐家了。”
“什么?!”
谭秘书大吃一惊,“前些天唐家刚和咱们谢氏撕破脸,这会儿那疯婆娘跑去滋事不是让两家关系雪上加霜吗?”
“无妨,她是她,我是我。她再怎么作都是自掘坟墓与我何干?”
谢晋寰怡然自得地饮酒,眼底闪烁诡谲的冷光,“就让她去吧,等待她的无疑是自取其辱。
而我想要的,就是让她心中拉满仇恨。等达到峰值,她就会变成一颗定时炸弹,某些人,就要被炸得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