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觉得自己在飞,自己是无法被定义的风。
忽然,她身子向后一仰。
一片惊呼声中,她坠入一个硬邦邦却足够温热的怀抱。
当她勉强看清沈经年带着怒意的俊脸时,只傻乐着说了三个字:
“我想吐。”
……
沈经年把唐伊儿拖进男洗手间。
她冲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再漂亮的人吐起来也像桩惨案。
沈经年起初只在门口冷睨着她,见她实在痛苦,便走到她身后,一下一下拍抚她耸动的脊背。
吐干净了,唐伊儿迷迷糊糊走到水池边,还知道洗洗嘴巴,漱漱口。
“唔……好难受……”
“那你还喝,自找。”沈经年站在一旁,冷冷蹙眉。
“因为……我难过……好难过啊……”
唐伊儿脑子不清醒,甚至还以为身边的男人是哥哥,于是哽咽着哭了出来,“为什么沈经年就是不喜欢我呢……为什么啊……”
沈经年心脏壮硕了一下,紧抿薄唇听着她的哭诉。
“我很努力了……我真的很努力了……可好像我越努力他就越讨厌我……到底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啊!”
唐伊儿突然转身搂住男人,扑在他胸口哇哇大哭,鼻涕眼泪化妆品蹭得他干净的衬衫五彩斑斓。
沈经年僵站在原地,喉咙收紧,感到她每一滴滚烫的泪都烙在他胸口,浸透了他的心房。
半响,他嗓音低沉地问:“你真的,很喜欢沈经年吗?”
唐伊儿扬起哭红了的小脸,绯红樱唇轻轻张开。
男人喉结滚动,用极强的自制力抵御这纯欲诱惑。
他甚至,后悔问这个问题。
她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他们离婚是定局,他这辈子的爱人,只能是金恩柔。
砰地震响,洗手间的门被踹开。
“沈经年!你特么要不要点儿脸?!吃着碗里还惦记锅里?!”
唐栩气得眼眶猩红,上去就把唐伊儿拉过来搂着,跟老鹰护小鸡似的。
沈经年俊眉紧拧,一向雅人深致的唐总冲冠一怒为红颜,足可见对他前妻有多在乎。
呼吸,顿觉不畅。
“唐总,她酒量不济刚才吐得厉害,你若真爱护她,就不该带她来这种地方。”
唐栩刚想喷这孙子,听他叫自己唐总,索性将错就错扮起唐樾,“我女人想干嘛干嘛,她喜欢玩儿我就陪她玩儿。
沈总你既然跟软软离婚了就手别伸这么长了,回去好好关心一下你的金小姐吧!”
说完唐栩扶着唐伊儿往外走,沈经年却将他拦住。
“你干什么?”
“你真的爱她吗?”沈经年沉声问。
“废话。”
“你能娶她吗?”
这问题,可把唐栩噎住了。亲妹妹啊,怎么能乱伦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起开!”
“白软软她没有权势背景,禁不起这种感情游戏。如果你不能娶她,只当她是情人,那就别拖累她,趁早还她普通人的生活。”沈经年眸底涌上一丝暗火。
“哈哈哈……沈经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你为了金恩柔跟软软离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软软的处境?
拜你所赐她年纪轻轻就成了二婚,这你就觉得不是拖累她了?
既然离婚是已知,你三年前为什么要娶她?不就是为了拿她当过渡,好迎娶心上人吗!呸!龌龊至极!”
沈经年心口一刺,蛰伏在西装下的健硕身躯隐隐颤抖。
唐栩狠狠搡了他一把,“哪儿凉快哪儿呆去!沈世美!”
……
沈经年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卡包,满脑子都是那句——“拿她当过渡”。
还有,“沈世美”。
“前嫂子呢?走了?”霍如熙窄腰靠着栏杆,边和酒边打量他这副失神落寞的样。
“嗯。”沈经年闷闷应着,拿起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喉咙里有火烧火燎的灼痛感。
“今晚,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我铁定要暴揍金泽驭一顿。用药是其一,他竟然还企图对我心上人动手动脚,真特么找死。”
“不用给我面子。柔儿是柔儿,她哥是他哥。”
蓦地,沈经年才反应过来,眉宇紧蹙,“心上人?你什么意思?”
“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沈兄你不要了,那我就帮你接手了。”
霍如熙剑眉一挑,笑得那叫一个邪性,“只是称呼得从媳妇变弟妹了,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得了啊。”
“我还没跟她领离婚证呢,你就迫不及待露狼尾巴了?”沈经年眼神幽暗,唇角如冷钩。
“害,离婚协议都签了,领证还会远吗?”
“别的,我不知道。”
沈经年攥了攥手指,俊不可言的脸庞泛起寒霜,“但你离死,肯定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