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疑邻盗斧,一个人若是对别人有了偏见,那别人无论做什么,在他眼里总是错的。
齐天寿摇了摇头,哀声叹气道“师弟你为何会以如此角度去看待此事?”
齐宇班似是见不惯齐天寿这惺惺作态的模样,扬了扬下巴,不耐烦道“师兄既有高见,敬请直言!”
齐天寿道“那我便先和师弟说说,为何我要唤八师弟来。”
齐宇班道“洗耳恭听。”
“师弟觉着自己能在八师弟手上走过几招?”
“不出百招。”
“八师弟的轻功身法如何?”
“在云天观上不亚于任何人。”
“当你发现潜入云天观之人,是幽冥教中的轻功第一人,你会否把观中的轻功第一给唤来?”
话至此处,齐宇班已无话可说。
云天观中的轻功第一,不一定强过幽冥教中的轻功第一,可若不把齐荒武唤来较量一二,怎能分出高低来?
更何况,齐荒武醉心武学,对于江湖之事也颇感兴趣,想来对于江湖之人的行事作风,更为熟稔,如此更利于擒敌,将他唤来实乃情理之中。
齐宇班道“那老三和我的水平不相上下,唤他来真是因为他离你最近?”
齐天寿道“既是要抓贼,那便当求快,若想求快,距离越近自然越快,但这仅是其中一个考量因素。”
齐天寿再次反问道“倘若在追贼的过程中,你发现观中可能情势危急,你可会只念着抓贼?”
齐宇班道“你是说,选择老三是考虑到大局?”
齐天寿道“不错,三师弟平日间的性格如何?”
齐宇班道“少言寡语,拒人千里之外。”
齐天寿道“那你觉得,若我将三师弟遣去前山也好,后山也罢,弟子们可能凭着三师弟的三言两语,便彻底领悟应敌部署和战略意图?”
齐宇班愣了愣道“不能。”
“非但不能,更可能因各自为战,而被逐个击破。”齐天寿紧接着道,而后用双目凝视着齐宇班,神情肃穆,“而你,五师弟,你却不同。”
齐宇班回看着齐天寿,不知为何,他竟心生愧意,他已猜到齐天寿接下来将要说的话,可他不想打断齐天寿,他想听下去,听听这位大师兄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齐天寿道“你很热情,没有半分架子,三师弟和你的丹道之术在观中名列前茅,弟子们若想深入讨教丹药之道,除了来问我之外,便是去叨扰你了,几乎没有人会去找三师弟。你真心对待他们,他们也真心喜欢你,平日间养成的默契,在对敌时,便是最好的利器,你的统领力和号召力在观中绝不输给任何人,或许只需只言片语,弟子们便知道该如何与你配合。我遣你和二师弟、六师弟同去前山,六师弟煞气最重,足矣震慑全场,由你和二师弟统领全局,那众弟子们定能与你们齐心协力,化作让敌人磕得头破血流的铜墙铁壁!”
齐天寿顿了顿,语重心长道“师弟可还觉得,我这安排有错?”
齐宇班虽还直面着齐天寿,可他的目光早已落在了地面上。
看着在月色下,那两丈长,尚未失了艳色的血迹,他有种感觉,好似是自己的脚踝被切掉了般,痛得撕心裂肺。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打破了夜的静寂。
拍碎了齐天寿的一丝幻想。
惊醒了陷入自责的齐宇班。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叶凌风,边击着掌,边走上前来,说道“齐观主到底是一观之主,知人而善用,若是我幽冥教没能事先便渗透而入的话,恐怕还真难动弹云天观的一草一木。只可惜,宇班道长已是我们幽冥教的人了,他在云天观中无法实现的梦想,我们幽冥教会帮他实现!”
未及齐天寿作答,已回过神来的齐宇班却冲叶凌风冷声道“叶兄,我既已是幽冥教的人,可否给我个立功的机会?”
叶凌风挂着笑颜看向齐宇班,眼眸间闪过一瞬寒芒,嘴上问道“噢!此番里应外合,宇班道长本已立了大功,此话又是何意?”
齐宇班道“还望叶兄给我个机会,让齐某亲自来了结师兄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