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金乌逐日,为钟鼎指明了接下来的修行之路,却也限制住了他的修行之路,从此再难有所突破。
青阳子目光深邃中带着些许复杂,道“你想阻止我?”
钟鼎道“师兄,门规不可违。”
“门规?”青阳子冷笑,浴日剑上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火光将四周给染红。
钟鼎脸色凝重,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一道的虹从天降,落到两人之间。
青阳子眼中闪过些微意外,没想到江礼这么快到了。
钟鼎也是惊了一下,道“江师妹,看来八荒之行让你获益匪浅,修为大增。”
江礼轻笑点头,道“九死一生,好在得了些许机缘,才能完成八荒定标的任务。”
江礼刻意强调了任务之名,似在提醒钟鼎,如今她也是青阳门内定将增加的一位长老。
钟鼎道“作为宗门长老,处理宗门事务,首要之责便是维护门规,现如今师兄要逆门规而行,你既要成为宗门长老,理应与我一同阻止师兄,不要让师兄做下错事。”
江礼几乎不带犹豫,道“师兄只是想进洞府一观,没有违门规之意,掌门不如通融一下。”
钟鼎冷冷盯着江礼,他知道江礼肯定会站在青阳子这一边,只是长老之位还没有落实,竟然就将队伍站得如此明显,让他这个掌门的面子往哪儿搁?
“况且……”江礼看看青阳子,目光落在那把浴日剑上,终也有些迷离,轻轻道,“掌门,只怕就算合你我二人之力,也难挡师兄一击,不如退让为好。”
这一点钟鼎自然知道,从他学了青阳子传授的青阳御焱诀第一诀----金乌逐日,便决定他再不可能是青阳子的对手,但这些年来决定他对青阳子的影响的,并不是因为他的实力。
钟鼎沉声道“师兄,不要忘了,你是青阳门的青阳子,你在当年接受这个道号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青阳门的利益将高于一切,这些年来你为宗门做得再多,也是你欠宗门的,你现在与宗门作对,是想离经叛道不成?”
一字字沉甸甸,让青阳子的心揪着痛了几下,他身上的剑气也变得愈发浓烈,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剑,一把伤心的剑。
江礼看得心疼,一把三尺长剑握在手中,微微颤动发出剑吟。
她有如站在那一座座山峰之间,静静地等待,直到暮色近,月光临。
孤山一片待月来。
她人未动,寒曦邀月诀的第二诀,剑气待发。
钟鼎怒目而视,有些后悔,刚刚应该让周不同随他同来,这样多少可以有人帮衬。
面对青阳子他尚且无底,再加上江礼,根本不可能是对手。
“这些年,我为宗门做的,还不够吗?”
青阳子喃喃着,这声音似是带着久远的呼唤,低沉的呢喃仿佛要透过天际,直冲云霄之外去,这声音亦像是扪心自问,挖掘着心中最深处伤,揭开伤口透过那血淋淋的表面,看一看那里面究竟藏着多少前因后果。
江礼满是心疼道“师兄,你做得够多了,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都已经还清了。”
这话多少让青阳子心中有些许安慰,心头酸酸涩涩,一时无尽感慨。
钟鼎冷笑,道“你知道他做过什么吗?你觉得他还清了吗?”
剑指青阳子,钟鼎发出愤怒的声音,道“当年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硬要闯进八荒,师傅他不会死,诸位师叔师伯也不会回不来,你害苦了整个青阳门,如果他们还在,如今的青阳门早已是修仙界当之无愧的第一门派,昆仑又如何?你不仅将整个宗门拉进泥潭,你还害了众位师长,这其中还包括你自己的恩师,你觉得,这些债你还得清吗?”
江礼满是难以置信地看向青阳子,只见青阳子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江礼此时才知道,深藏在岁月深处的一桩桩一件件,竟然藏着这么多伤心事。
那些年里张九霄的一蹶不振,甚至不惜成为青阳子的原因,在此时终于明朗,事情的真相沉重得让人挺不直腰板,因为江礼想起了,当年一同离开的,还有她自己的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