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可忽略)(1 / 2)

魔草狂沙 攒电脑 9752 字 2021-01-12

你是我的福星还是灾星呢?

因为你的出现,我体会到了感情的纯真和美好;也因为你的出现,我体会到了失去和一直从未拥有的失落惆怅。

安南,在写下沈鹤年和安南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牵连了。

1939年12月09号,在香港律师事务所陈律师的见证下我们签署了离婚协议。

自此,我们结束了长达五年的婚姻关系。

初见你时我的汽车车胎就爆了,那是从香港进口到大陆来的汽车,如果车胎爆了只能运到汽车厂去修理,而刚买的时候那里的老板就对我说,什么都可以坏,千万不能坏轮胎。

你看,刚一见面我就发生了这样不好的事情,还真让人有点意外。

你站在我的车前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那些钢钉出神。

我极其不耐烦地下了车,拽着你的手臂欲要开口骂你怎么走路不长眼。

可在你猛然回头那一刹,我就被你那拥有矛盾美感的脸深深吸引住了。

只见你的眼珠是那种干净的琥珀色,眼睛也很大,看起来异常地有神,而且你的睫毛深长,眼角微微往上翘起,像极了话本里记叙的桃花眼一样,可那又与桃花眼不同,眼角半开,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一点清冷。

为什么说你的长相矛盾呢。

因为你的大眼和你的其他五官又不尽相衬,高高的鼻梁撑起了你的整个轮廓,可一张微抿的嘴唇又带着点小家碧玉的意味。

你真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里最引人注意的那个。最快~手机端:

我被你迷得忘了神,一双眼睛只呆乎乎地盯着你。

你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这才慢慢又避开了你迷人的眼神。

你一脸正经地问我说要什么赔偿,眼睛里都是真诚。

可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向你索要赔偿,闷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给你答复。

赔偿就是下个星期陪我去香港走一趟,换车胎……

我还想说什么,然后就看见你的神情慌乱了起来,只用钢笔在我手心里细细密密地写下了一串文字。

然后你就匆匆往前跑去,消失在了人来人往的街头。

我扬长脖子向你跑去的那个方向无尽张望,只见你的身影在我眼前慢慢消失。

直到看不见你了我才低头看手心里的字。你叫安南,很好听的名字,让人觉得好记又不俗气。

我照着你给我的地址找了去。

那天是我第一次系领带,配着我妈咪给我挑选的最精神的西装去找你,甚至在路过花店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

不是犹豫给不给你送花,而是犹豫你会喜欢哪种类型的花。

你的气质看起来有点孤僻清冷,所以最后我选了一束蓝鸢尾花做底陪衬的群朵蔷薇花束。

我满心欢喜又紧张地向那条巷子里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巷子的时候清新雅致的桂花香扑面而来,难怪这里叫作桂花巷。

在弯弯绕绕后我终于找到了你给的地址里的36号人家。

在敲门之前我精心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生怕哪里有褶皱显得不庄重。

只见开门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和我姨妈一样大,我有些难为情地问了句安南在不在。

然后那人就避让开让我进去了。

的确,那天你没在家,为我开门的是你姑妈,这里是你和你姑妈姑父一起住。

我觉得有些唐突,甚至想撒腿就跑,可那不礼貌,因为我还想和你发展更多,不能让长辈觉得我是个不稳重的人,所以我把花交给了你姑妈,写了一张字条给你之后就道别离开了。

走之前我还特意在那条桂花巷里闲逛了一会儿。

果然是一条很香甜的巷子,阵阵桂花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人忘却了夏日的酷暑难耐。

等走出来之后那香味又戛然而止,那晚我没有让人开车来接我,而是坐着有轨电车回去的。

在拥挤的车厢里所有的人在那一刻都变得美好起来,仿佛所有人脸上都在对我带着笑意。

我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甚至闻到了肩头淡淡的桂花香。

安南,你就像悬挂于西陲的星星一样,既熠熠生辉,又孤独冷清。

回到家后阿姆跟我说她接到个电话,说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要找沈鹤年的。

我问她有没有问那人叫什么,有没有记下电话号码,可阿姆却对我摇了摇手。

我有些失落,因为知道我叫沈鹤年的人很多,里面不乏女孩子,而且我读书的时候就有人喊过我“烟云四少”,更不缺女孩子向我谄媚示好。

直到去父亲的饭店上班之后我才没再和那些姑娘女子接触。

桂花巷白水弄堂36号。安南。安南,你真的是够特别的,我自认没有潘安之貌,亦没有徐公之美,可我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可为什么你的眼睛里却一直没有我。

我们约定在码头见面,因为我要让你陪我去给汽车换车胎。

记得那天你穿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裙,那样干净的裙子穿在你身上显得简约而不简单,因为人们在看见你的时候都会被你的脸所吸引而就此忽略你的穿着。

我带着你进了一家极具欧洲风情的餐厅,迎面而来的都是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我偏头去看你脸上的神情,可你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连眉头都没有上扬过一下。

刚一落座你就用充满了攻击性的语气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问我是不是想追求你。

你的眼神狡黠且危险,让我看了有些错愕。然后我对你耸了耸肩,答案不置可否。

你依旧是对着我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抿了一口咖啡。

那天我们俩在香港街头闲逛了很久,然后才慢悠悠地溜达到了汽车维修店那里。

你低头胡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跑了进去。

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怀疑、捉弄和讥讽,可唯独没有我看你时的那种情愫。

我在想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你心动,让你着迷,而我多么希望那个人就是我。

可直到我们俩站在教堂里成为夫妻宣读誓词的那一刻,你眼睛里也一直没有对我带有任何情意。

安南,那天傍晚去换轮胎的时候情况很滑稽,甚至让我在你面前出了丑。

因为车胎在两天前就已经经货轮运到了上海,而我们这次纯属白跑了一趟。

你开口问我是不是故意的。

我顿时觉得有些吃哑巴亏的感觉,可却在看见你微笑的那一刻又点头默认了。

没错,我不觉得这次是白跑一趟,至少,我和你单独相处了一天半的时间。

我们又沿着原先来的路重新回去,你走到我前面面对着我往后倒退着走,一开始我有些担心你会因为看不到路而跌倒,可你没有,你走得很娴熟,而且每一步都实实地踩在了地上。

你的脸背对着阳光,在暮色中我看见了你脸上的别样风情,只见你嘴唇微扬带着温和的笑意,深情地看着我这个方向。

可却不是看向我。我们越来越熟悉了。从香港一别后我们更加亲近了些。

我会在饭店没有工作的午后开车到你家巷子口闻那里的桂花香,然后在不经意地遇见你时又带着你去码头吹风。

你喜欢把高跟鞋脱掉拿在手里然后赤脚踩在沙子上的感觉,当潮水上涨时你会蹙眉,然后蜷缩起身子站在那里等着浪花拍打在你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