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勿虑,家里有我
“相公武艺高强,胆气过人,此次为民除鬼,必定手到擒来,奴家就预祝相公凯旋了
“此伞唤作‘方圆径寸’,乃奴家闲时炼制的小法宝,遮风挡雨也就罢了,相公若是遇到略显棘手之事,便打开此伞,唤我姓名,顷刻化险阻为夷途
鲁宅院中,鲁达从白娘子手中接过方圆径寸。
此伞以竹为骨,糊着一种鲁达看不出质地,散发幽光的皮纸,皮纸上又勾勒着虚虚实实的彩线。
似乎经过千年阳光晾晒,散发着淡淡桐油香味,远远看去,就像一朵朵盛开的牡丹。
鲁达不由感慨道,
“娘子真乃贤内助也!洒家去去就回!”
从陈言父子口中得知,所请‘家传宝刀’不仅没效果,客栈里的怪事反而愈演愈烈。
深更半夜,灶房内人影攒动,薪柴无火自亮。
刚上桌的菜肴,还未动筷,便冷冰冰的失了温度,入口更是味同嚼蜡,如同泔水。
那口鲁家宝刀,更是折成两截,丢在粪坑中。
搞得客栈内人心惶惶,生意萧条无比。
陈言父子无奈,这才不得不请鲁达亲往。
鲁达自然信守诺言。
此行,有一定的风险。
而世间愚妇不知凡几,遇到大小事、凶事恶事,便长吁短叹,作小儿女姿态。
哪像白娘子,真就是体贴无比,还说什么‘略显棘手之事’,真是给鲁达留足了面子。
鲁达不消多说,收好方圆径寸,随身揣了些银两。
又把祖传梢头棍挎上,头裹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纽丝金环,配得这幅尊荣,端得是凶神恶煞。
出了大门,陈言父子早就备上车马,等候鲁达。
此刻见鲁达装扮,顿时眼前一亮,心底平白多了几分安稳。
鲁达哈哈一笑,
“走!洒家便瞧瞧,这欺人之鬼神,能反被人欺否?!”
……
白娘子立于门后,安静的目送鲁达一行人远去。
清风徐来,吹起她的衣袖,也吹乱了她饱含担忧的目光。
渭州境内,有城隍阴司守护,官气人气盘旋,杜绝了大多数的妖鬼。
所以说能在此地作乱的,不敢说道行多深,但定是具备一定的特殊性。
“相公并非刻板愚信之人,见势不妙,想来自然懂得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更有方圆径寸傍身……”
寻思着,白娘子关门闭户,回到院中。
她清眸扫视满院,尤其在桂花树、水井前停顿一二,秀眉一皱,
“院中道韵紊乱,似乎有法术施展?”
白娘子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她调动体内一丝法力,一跺脚,喊了声,
“社神何在?”
呼呼呼……
地面卷起黑风,吹得落叶哗哗作响。
一缕清气从地里钻了出来,在风中现行。
辉光一闪,在原地便多了个二尺高的小老头,慈眉善目,手持藜杖,身上散发着淡淡香火气息。
看长相,跟在洒金街头供奉的土地老儿,一模一样。
而此时,这社神却满脸讨好的朝白娘子拱手,
“纪昕城隍上人御下,速报司第七十八社社神,李福德见过仙子
渭州的城隍神唤作‘纪昕’,成道已有数百年,乃秦末汉初人,当年替汉高祖赴死,被追封为渭州城隍。
也是在祂的治理下,渭州虽自古苦寒,远离京都,却极少发生妖邪作乱之事,维持着人鬼有别的平衡。
而这社神李福德,自然没这么大的来历了。
只是几十年前,死在洒金桥的一个穷酸秀才,为了给亡母守孝,耽搁了最后一次科举的机会,遗憾而死。
当地速报司便给了他个社神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