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楚雷他们还在路,而楚云却是到达了利州,可想而知,他们是用了多快的速度,怕是在连夜行走,也许一天才休息个一两个时辰,真当是苦了这个皇家子孙。听说,那儿的瘟疫情况很是严重,百姓们都想逃出城去,可是若一旦出去,便将扩散的更加厉害,如今不只是要治瘟疫的事,还需要安抚民心,他们都怕了,都怕死在那儿。
也这么一封信,便再也没了下一封,毕竟利州城,四处城门都关了,若想得知消息,便也只有等着这瘟疫过去。
陶菀挺着个大肚子,淡淡地问道“楚风,你有担心楚云不?”
楚风云淡风轻地一笑“不担心,有长歌和非忧等人在,不会出什么事,而且我相信以楚云的能力办这点事绰绰有余,我更担心的是楚雷!”
楚雷,他们谁都在担心,即便现在他还未到达战场,他们的心也早拎了起来,若想要放下,也要等着那战争打响,听得胜利消息才行。
“菀儿,你的令牌!”楚风从怀将凤歌赠送于她的令牌还给了她。
陶菀看了几眼,本想着让楚风留着,毕竟他还用得到,而她无处可用,但咋想一下,这是凤歌留给她的唯一一样物了,她怎好拱手交给别人呢。
她伸手接过手,摸了摸那面的字,轻轻一笑。
楚风对于她如此小心翼翼呵护的动作,心里微微有些泛酸,凤歌终究是在她心烙了一个永不可磨灭的印迹,而这个印迹怕是这辈子都销毁不去,也是他这辈子都不了。
陶菀见他神色有异,便收拾起了令牌,淡淡地问道“楚风,晴涵这些日子怎都不出来走走?”
听得她问晴涵的情况,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诧异,甚至有点怪“她一直在自己院子里,她最近身体不是很好,不宜多走动!”
“哦!”陶菀应了声,也不作多说,反正和他讨论太多关于晴涵的事,容易让他多疑,觉得自己又可能做了什么手脚,或者又要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点到为止好,“楚风,最近凤栖好冷清!”
“嗯?难道那两丫头不陪你玩了?”
陶菀摇摇头,那两丫头不时时刻刻都呆在自己的身边嘛,只是,她感觉到这凤栖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点过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大部分人都走了的原因。
这凤栖现在若是藏些个坏人进来,他们剩下的人没准还无法察觉,毕竟这么大的地方,要藏个人还真当是容易“楚风,你不觉得这凤栖安静的有点小过分吗?”
楚风摇头,在他眼这凤栖一直来都是很安静的地方“一直都很安静!”
不,这种安静和以前的不一样,安静的下边好像是波涛汹涌,如那大海,海平面风平浪静,海底到处都掩埋着危机,此时的凤栖给她的感觉是这般。
但愿真得是她多虑了。
也许真得是太无聊了,没什么话可聊了,陶菀一边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淡淡地问道“楚风,你说我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
楚风不禁有些怪,他们的关系不是夫妻关系吗?
“我们不是夫妻关系吗?”
陶菀略微抬眼,瞅着楚风“你觉得我们像普通的夫妻吗?”
楚风不语,他理解了她的问题。夫妻哪有这般生疏,夫妻哪有这般见外,可夫妻又怎么可能彼此如此对话。
陶菀转了个身子,躺在了只属于她的卧榻之,仰望着面前温润公子“我觉得,你和晴涵更似夫妻,当然你们本是夫妻,而我呢,像是一个过客,你们生命的过客,若是一定要强加我们之间的关系,朋友或许夫妻更贴近我们。”
她所言不假,朋友或许更为贴切。
“你说,我们若是真和离了,还可能是朋友吗?”陶菀说这番话的时候,面带着一丝俏皮。
楚风摇头,他相信以陶菀的性格,还有她曾经说的话,他们真可能是老死不相来往,所以他现在喜欢时不时地朝着她的院子溜达溜达,只是想要多看她几眼。
如今的太阳已经有些扎眼了,陶菀抬起手遮着阳光,透过指缝望着他,他的身染着一层金色的光晕,那随风扬起的发丝与衣角,让他显得格外的飘渺,好似世外仙人一般。
“楚风,你真得很好看,你这一身皮囊,我很喜欢,而且你真真是一个高帅富,有夫如此,当真知足,但我好像很贪,贪钱贪吃贪睡,还贪爱情,从我爱你的那一刻,我知道你会让我再也无法忘记,我也再也找不到条件你更好的人了,但是我不得不放弃,哪怕我还爱着你!”陶菀的话说得很轻松,仿佛是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楚风依旧静静地站着,聆听着她的话,她不是抱怨,不是埋怨,她仿佛像是那僧人突然悟了一切。
“楚风,你怎么不说话呢?”陶菀见自己说了这么久,他都没说话,不禁有些怪,“说点话呗,莫要让我唱独角戏,唱独角戏的滋味不好!”
楚风走到她卧榻的背后,双手伸到她的眼前,遮住了她的双眼,温和地声音传进了陶菀的耳朵“菀儿,可曾还看得见外边的光线?”
陶菀微微摇头。
他又松开了双手“你像是一片阳光,当我的眼前全是黑暗的时候,你忽然闯了进来,照亮我的整个天地,若是没有你这片阳光,你说我会是迷了方向,还是深陷在了里边?”
他的话,让陶菀“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有那么伟大吗?阳光,这世界的所需,我却成了你的所需,我应该还没有这等本事!”
“不,你的本事一直都很强悍,让我们佩服不已,你不止是我的阳光,怕也是很多人心的阳光,有你在的地方总会有快乐,有快乐的地方,肯定会有你的身影!”
他们是有多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说了这么久的话,好似朋友谈心一般。
“真得吗,我有那么厉害吗?”陶菀兴奋地反问道,但随后又是淡淡地语气,“其实只是你们没有看见我的忧伤而已。每个人都是有喜怒哀乐的表情,我只不过喜欢把喜和乐送给大家,而悲伤在一个人的时候,慢慢体会可。我们的生活本那么累,没必要大家都跟着伤心,不是吗?”
她的话,总会有很多道理,让他们这些年长了这么多岁的人都自愧不如,她更像是一个老者,一个经历了世间沧桑的老者,故而能够那么轻松的面对每一天。
“楚风,你今天怎那么空闲,听着我闲叨?”陶菀望着头顶的男子,他今日没有束发,那长长的发丝随风飞扬,留在了她的脸,让她瞧他,瞧的不是很真切,她用手捋了捋面的发丝,然后缠绕在指尖玩弄着。
楚风任由着她玩弄着自己的发丝,他们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亲近了“今儿个无事!”
“我可以确定过不了多久你有事了!”陶菀笑着说道,因为晴涵每天总会在这个时候找他,邀他一起进餐。
这不,她话音刚落,老嬷嬷便出现在了菀如院的门口。
“呵呵!我猜了吧!”陶菀松开指尖缠绕的发丝,“快去吧,莫要让她等太久。”
“为何你不挽留?”楚风依旧站在后边,一动不动。
陶菀浅浅一笑“因为挽留了,你也回去啊!”
“你不曾挽留,为何这么确定?”
“因为我是菀儿,她是涵儿!快去吧,你们楚家的人,怎么都喜欢磨磨蹭蹭!”陶菀笑着伸手指了指他的胸膛,“若是无聊,可来找我聊天。”
楚风见她这般说话,便也不再逗留,迈动了几个步子,又回头“真不挽留我?”
“快去吧!”她说得依旧还是这么三个字,他今天陪她的时间已经算是够长了,不能太长,长到让人嫉妒的时间总会给自己遭来麻烦。
见着楚风离去,梦会现悄然走到她的身边“菀儿,为何你从来不挽留?”
陶菀的神色微微有些失落,却很快又是一片清明“因为我是菀儿啊。菀儿有菀儿的骄傲!”
梦会现微愣了下,便也伴着她的笑声笑了。
“菀儿,我担心他!”梦会现敛下笑声后,轻轻地说道,“我怕他真得会守不了这个约定!”
陶菀侧了侧身子,望着身边的梦会现“若是担心,那去找他吧,也许还能追的!”
梦会现显然没有想到陶菀会是这么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略带焦急地说道“菀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陶菀看着她那副样子,心微微一暖“去吧,你去了或许还能帮他的忙,毕竟当初你娘亲也是这般帮你爹爹退敌的,不是吗?”
“我……,我答应过凤歌要陪你,要守着你!”
“但不是说有另一个会守着我的时候,你可以自由了吗?你看,如今有小白在了,你放心的去吧,为爱去努力一次!”
“可是……”
“没那么多的可是,去吧,记得一定要和楚雷一起回来,带着你们的胜利回来找我,我会在这儿等着喝你们的喜酒。”陶菀俏皮地说着,“我会想你们,莫要担心我,相信小白可以保护好我!”
这时候,萧百也插了进来“梦儿,有我在,我不会让大小姐出事,她走哪儿,我跟哪儿!”
梦会现还是有点小踟蹰。
“梦儿,莫要犹豫,若是真得喜欢他,若是真得担心他,去吧,路保重!”陶菀的面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意。
梦会现蠕动了下嘴角,最终还是点点头,她从怀掏出凤歌的那块玉佩“菀儿,这个还是交给于你吧!”
“嗯。”陶菀并没有拒绝,将那玉佩窝在手心。
“我等着你们回来。你们一定要早点回来!”
梦会现离开之后,萧百向陶菀询问道“大小姐,你说梦儿真得会和楚雷在一起吗?”
陶菀摇摆着自己的双腿,摇摇头,现在梦儿是担心楚雷,但以梦儿的个性,算真得有点小动情,此时她也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关,她只是前去帮助楚雷而已,不想看他出事而已……
“小姐,院子更加冷清了!”萧百支着头坐在陶菀的对面,“咱两了!”
陶菀轻轻一笑“是啊,咱们两啦,要不要回陶庄去?”陶庄可这儿热闹多了,好些天没见着离歌与小翠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可好?
听得,萧百立刻变得神气活现,连连点头“好呀好呀,我想陶庄的人儿了。”
“那随我去风闲阁一趟,毕竟我们两个出去也不方便!”陶菀笑着指指自己的肚子,这走多点路会累,更别提走山路了。
楚风并不在风闲阁,想必在矜涵阁了,陶菀犹豫了下,想着是否该去,她停下脚步望着前边并不算远的院子“萧百,你说我们要去不?”
萧百立即摇头,不去,那个地方一点都不舒服,总觉得阴森森,晦气。
不去不去的,她正好也不想去“那,我们可要继续在这凤栖山庄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