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齐王是让你们这般送我的吗?”陶菀冷喝一声,“你们是在违抗命令!”拿着鸡毛掸子当令箭,很爽。
这时,其一个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开口“夫人,那属下来背你回凤栖。”说着,便半蹲下身子。
“哈哈!”陶菀忽然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也引得周围之人频频回头观看,“你们难道不会换个法子吗?”
两人不解。
“去叫马车!”
“是!”两人面色通红地应道,但同时觉得遇到这么个女子,他们的智商还真下降了,在她喊背的时候,他们大可说去找一辆马车。
一盏茶时间,便有一辆舒适的马车出现在陶菀面前,她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她双手一撑,便越马车,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闭双眼,幽幽地说道“你们两个好生照看着我哈,早点把我送回去凤栖。辛苦了!”
两人对视一眼“嗯!”他们会飞快地将她送回去,他们可不想在她身边多呆,多呆一刻,他们的智商会低一截,保不准她又想出个什么新法子折腾他们,戏弄他们。
不过天还是对他们不薄,没让她成为他们的王妃主子。这是不幸的万幸。
陶菀微微地挑起帘子,观看着他们的表情,果然一副恨不得她早点到凤栖的表情,她满意地笑了。
齐王啊齐王,要怪只能怪你派的人不够聪明,她可不是个按理出牌的人哦!
阳光明媚,倾洒人间,鸟飞蝶舞,花儿肆意开放,和煦的暖风轻轻地吹着,带着温暖的气息,却也夹杂着一股热气,天气转暖,夏天在悄悄的接近。
树荫下,一个女子悠然自得躺在面,纤纤细手在阳光缓缓地飞舞着,好似蝴蝶在空飞舞,宽大的衣袖顺势滑落,露出两只娇嫩的胳膊,惹得暗处的暗卫不禁闭双眼,不断默念非礼勿视……
此人正是陶菀。
她停下手的动作,收回手看了看,花汁干了,已经深入皮肤,凑近一闻,若有若无的香气沁人心脾,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引来蜜蜂呢?
一个人的生活很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若是来一大群蜜蜂,应该会有人现身,会有人和她说话吧?
她将手搁在身,静等蜜蜂的到来,太阳渐渐升,已到晌午,压根没有蜜蜂影子,莫不是剂量不够?
陶菀在卧榻翻了个身,望着墙边的一簇簇鲜花,要加大剂量不,要,不要?
她腾地起身,快步走到鲜花丛,开始辣手摧花,摘了一朵花瓣居多的花朵,而后一瓣一瓣的私下。
口不忘自言自语。
“要,不要,要,不要……”
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一片花瓣守护着花蕊,她狠心地扯下,要!
她撸起袖口,大肆地摘着鲜花,最后抱着一捧花束回到树荫下。
有玉兔捣药,现有陶菀捣花。
不知她从哪儿找了个研钵和棒杵,洗净后,便开始她的寻蜜蜂行动。
她细心地将花瓣一朵朵撕下,扔进研钵,拿着棒杵使劲地捣着,偶尔滴一两滴水,红色的汁水越来越多,而她的额头也渗出大量的汗。
“累死我了!”她扔下棒杵,直起身子,垂着腰,一把卧倒在卧榻,“我的老腰啊!”
“秀英啊,你在哪儿呀,快点出来帮我垂垂背吧!”陶菀毫无意识地喃喃而语,“我的腰要断了。”
她垂下手,探着身子,将手指浸入到研钵,一丝微凉渗进皮肤直达肌肤,好舒服,捞起研钵,也不嫌脏的将它搁放在身,用手指沾着汁液,在手背慢慢地涂抹着,细心地呵护着,是不是哈气一下。
好了,她兴奋地举起双手在空舞动着,兴高采烈地唱着“嗡嗡嗡,嗡嗡嗡,大家一起勤做工,来匆匆,去匆匆,做工趣味浓。天暖花好不做工,将来哪里好过冬。嗡嗡嗡,嗡嗡嗡,别学懒惰虫。”
可惜,事实并不如她的意,她等得双眼酸的闭,都没等来一只蜜蜂,倒偶有几只蝴蝶飞来,被她挥开了,她要的蜜蜂啊!
折腾了大半天,依旧不见个人影,失落万分,简直是监禁还难受,监禁好歹还有个丫鬟伺候着,还能听她唠嗑下,可如今除去送饭的人,再也不见一个鸟影,叶长歌啊,凤歌,你们去哪儿了呀,我很无聊啊,陪我来说会话呗!
这样也好,任她怎么胡闹也没有人管制,不过他们难道真不怕她拆了这个院子?或许在有些人眼压根没有她这个人,这样也好,也好。只是为何不让她出去呢?她的世界不该是个牢笼,不该是没有趣味的蹲守在一处,他们在防着什么?
“我要崩溃了!”陶菀对着天空大声地呼喊着,这声音简直震耳欲聋,使得隐在暗处的暗卫不由得捂住耳朵。
她起身,抓起身边能够拎得动的物疯狂地摔着,同时还不忘狠狠地踢个几脚“我要疯了,太无聊了!”她要得焦狂症了。
暗卫看着她浑身狼狈的模样,以及凌乱的院子,倒抽一口气,这夫人太疯狂,太不雅,难怪庄主不来。
只是,稍后他发现她竟然又笑了,好似无事人一样,理理衣裳,微笑着走进屋子,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他忽然觉得自己产生幻觉了,他要和庄主请病假。
回到屋子的陶菀拿着一支笔,捧着一本,记载道
天元五十年,五月初十,楚国,我很无聊的折腾着自己。第四十三天。我过着有忧有虑无趣的生活,每天除了望着天空是望着床帐,没人和我说话,没钱玩,我想我快得焦狂症了。怎么办?
米虫的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一天,两天,或许是兴奋,一周,两周,渐渐地会厌倦,那么长久呢?也许还会有那么一两个人信息,倘若,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信息全无,又是一个人闷在院落里,还会乐意吗?
宅女宅男也是需要东西陪伴,若是整天闲时弄花看云,忙时睡觉打盹,这样的日子,不知还会不会有人喜欢?
至少她是很讨厌,她甚至是厌倦。
如今,她的世界太单调,黑白分明。
她将院落的所有东西都毁了,砸乱了,可并没有人出来阻止,甚至没有人来收拾,使得她看不下去,自己干活收拾。
互不干预是挺不错,也是她求之不得,但她要得更多的是自由,她不喜欢被限制着,这儿不能去,那儿不能进。
她能走动的地方除了这院落,是笔直通往厨房的道路,然而厨房又不能进,她只是想找个人唠嗑下,难道都不行吗?
她很是懊恼,她一定要找到庄主,她要和他谈判。
陶菀单手叉腰站在门口,望着被收拾干净的院子,抬手抹了抹额的汗水,下次不这么折腾了,倒霉的是自己,他们压根是让她自生自灭。
她走到池塘边,蹲下身,湖面倒影出她瘦小的身影,披头散发像女鬼,汗水粘着头发搭在额头,脸简直丑陋到几点,她捧起水洗了把脸,好舒服,平静的水面被她一阵搅和,立刻波光粼粼,却也让她看到了其它东西,她挑起嘴角,邪恶地笑笑。
她挑开腰的丝带,衣服立刻松开,双手一垂,轻纱似的衣裳立刻滑落在地,嫩白的肌肤一览无余,她抬起手轻弹了下身的皮肤,骄傲地说道“天生的,强生的,我爸妈生的好!”她将双脚垂入到水,让它慢慢地适应着水的温度,水微微有点凉,但是她喜欢的温度,待觉得差不多之时,她抬起脚,一个猛扎,便入了水池。
水,像另一个家,裹着她的全身,让她好似回到了母体,她自由自在地在池塘嬉戏着,偶尔学那鲤鱼翻跃一下,偶有几条鱼儿碰到她的肌肤,弄得她“咯咯”地笑出声,声音清脆动听,如风铃摇曳。
玩耍了一阵,觉得有些疲乏,便也了岸,抓起地的衣服胡乱套着,匆匆地跑回屋子,擦干自己身的水渍,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换。
随后她带了她的逃命包裹,一只不大不小的箱子,装满她曾经的东西,以及金银财宝。
待收拾好物,她走出屋子,回到池塘边,望着水面,细心地搜寻着,那人已经不在,想来是看不下去,呵呵,没看过体?还是不敢看?
她得意地一挑眉,回到屋子,拖她的箱子,准备出发。
凤栖山庄很大,地形也很复杂,很能绕晕人,不过她不怕,只要躲开那巡逻的侍卫了,不从正门出去也没问题,她可以翻墙,也可以顺着河水溜出去,某个不能进的院子可以接通外面的世界哦,这可是她厨房时,两眼乱瞟发现的哦。
她轻哼着歌调,欢快地走出院子。
东张西望,开始寻找逃生之路。
“谁,谁在那里!”还没等她走到那靠近正门口的院落时,便有巡逻侍卫发现动静,吓得她赶紧蹲下身,藏进了草丛里。
几个侍卫奔过来,却见没什么动静,又离开去,陶菀松了一口,正准备站起来之时,看到狗洞。
眼珠一转,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她一个小女子。
她趴下身子,缓缓地朝着洞口爬出去。
纳尼,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她所幻想的宽阔大路,也不是崎岖山路,而是一座清幽地院落,这……
她站起身子,此处张望着,最终确定她没有走出去。
“哎!”她失落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她的箱子在还在另一头,是爬回去呢,还是光明正大走回去?走回去,她拍拍身的尘土,大摇大摆地晃悠着,却没有找到门口。
正当这时,一支箭从她的头顶一闪而过,吓得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箭穿着一枚铜钱插在身后的墙。
“你是谁?”一个穿雪白的衣衫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浑身下透着浑然天成的清雅脱俗,却又透出几分羸弱的味道,眉眼温润仿佛带了月般光华,那唇线分明的嘴唇微微抿着,有些苍白,如同生了病。
陶菀杏目圆睁感叹好美!美得她这个女人都自卑。即使是坐在轮椅,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
但现在不是欣赏尤物的时候,她站起身子,“嘿嘿”傻笑了声,“路过,纯属路过。”
在陶菀抬首时,楚风看清了她的容颜,他本想着练完这射箭去会会她,看看她究竟是有多无聊,哪料她自个儿倒是先出现在他的面前。勾唇一笑“你怎会路过凤栖山庄?莫非是贼子?”
陶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退后一步,与他保持着一公尺的距离,方才开口骂道“你才是贼子,你全家都是贼子,哼!”
楚风并不恼,依旧温润如常,见她一副恨不得骂死他的模样,显然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不是!”
“正巧我也不是!”陶菀一口套近乎的模样,“哥们,告诉我出口在哪儿?这院落的出口。”
楚风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屋子“绕过那屋子,是出口!”
陶菀兴奋地朝着那屋子蹦达去,可没走几步回过身,疑惑地问道“没骗我?”
“没!”
“好人啊!”陶菀奔回身子,给了楚风一个大大的拥抱,“要不,再告诉我下,大门出口有几个呗?”满脸套近乎的模样其实很像一直渴求主子关怀的小狗狗。
“你想离开这里?”
陶菀点点头,带着一脸鄙视“废话,不然我干嘛问你!”紧接着又是一脸讨好。“要不,我把我的银子分你一些,等我哦,我的银子在那边!我这去拿来。”她抬手指指墙的另一端,“在那儿!”
楚风摇摇头“正门若是没有庄主的同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后门可都是悬崖峭壁,若是想要离开,你自己掂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