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那个宓姑娘一直跳舞一直朝着小侯爷这边看,只是可惜小侯爷都不看,我刚才都看
到她眼睛抽筋,差点笑出声来。”
孟薇遗憾刚才那么精彩的画面,叶子川没有看到,真是可惜了。
而本来还有些别扭加心里不爽孟薇的注意力到了不相干的人身上,但在听完孟薇的话,叶子川嘴角机不可见的勾了勾“她太丑了,别看她。”
孟薇点了点头,反正宓兰芝已经下了台,她也不可能放着那些歌舞不看,去和宓兰芝那淬毒的眼神对视。
接下来也和之前差不多,不是抚琴弹琵琶,就是唱曲或者跳舞,唯一让她提起兴致的就数画画了,其中一个圆圆脸,长得很是可爱的姑娘,提笔画了一幅百鸟归巢的画,没有太过浪费时间,只见拿着笔的手笔走龙蛇了好一会儿,拿起那张纸时,已经被百鸟归巢所取代。
“真是心灵手巧。”
叶子川赞赏的点了点头“那是文阁大学士的千金,自然画艺超群,你刚才看得那么仔细,想来多少也能有多了悟,别忘了你还要给爷画画像。”
“小猴也,奴婢又没学过画画,怎么可能和那位姑娘的画技相比?”
她可不准备画这种水墨画,她能把字写好就不错了!
可孟薇的抗议有用吗?
显然是没有用的“画的不好没关系,只要你把爷的气度与风华画出来就行,若是画的不好,就继续画,总有一天你能画好。”
“呵呵哒,希望吧。”
叶子川心安理得的吃着孟薇剥好的葡萄,虽然参与宫宴的人不少,但也不是谁都能上去演奏,首先只有正三品才能上去,且一家至多两个名额,但又不是每一个三品大员家中的女儿都适龄,也有些还嗷嗷待哺,甚至已经出嫁了的。
这么一来,等到表演完,天色也不过才稍稍暗下,却是连晚饭时间都没到。
皇后见此,便添了一个节目对对子。
说着,皇后将目光看向身侧“皇上,既然臣妾提了议,不如就由皇上您先行出题?而后再让对出对子的人出上联,依此类推,大家谁想对都行,选取最为工整,最快说出的人出题。”
“那好,既然皇后要求,朕便做个起头之人,上联是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不若就让小辈的人先行对对看,若是对不上,各位爱卿再来相帮。”
皇上都发话了,那些大人自然点头应是,知道皇上这是想要考校小辈的才学,心中不由期盼自家孩子能被皇上所看中。
“怎么?没人能够对出来?”
皇上话音才落,一个有些眼熟,且与四皇子有些相似之人站起身,朝着他拱手而立“父皇,儿臣想要试试。”
“允了。”
“下联是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不少朝臣拍手称赞“好,三皇子对的工整,且意寓也相得益彰。”
原来是三皇子,上一回孟薇还是从门缝里看到的三皇子,一闪而过的样子看不全,难免会记不住,而且据她这些日子所得的消息分析,这俄日三皇子和四皇子南宫云恒可是争夺皇位炙手可热之人。
既然是三皇子对上了,接下来便是三皇子出题“事要三思,免劳后悔。”
南宫云恒也起了身,笑道“得荣思辱,居安思危。”
朝臣又是一阵夸赞,却让高坐龙椅的皇上眯了眯眼,看着两个儿子对视的目光意味深长。
自然,这不过是个小插曲,很快又从四皇子开始依次对着对子“鹦鹉能言难似凤。”
“蜘蛛虽巧不如蚕。”
“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
“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
“鹤舞楼头,玉笛弄残仙子月。”
“凤翔台上,紫箫吹断美人风。”
“出水蛙儿穿绿袄,美目昐兮。”
“落汤虾子着红袍,鞠躬如也。”
对子越来越难,场面却遇渐火热,这些自小受诗书礼仪熏陶的世家公子姑娘,还是有那么几把刷子。
孟薇觉得这对子总比那些文言文,还有咿咿呀呀的曲调更让人听得懂,即便她不怎么会对对子,但却不妨碍倾听。
基本上上联才说完,就有人对出下联,让孟薇不由暗叹那些人当真才思敏捷,比她上学做题的速度还快。
说着说着,一个看起来身量较为壮硕的男子答出了下联,而后出了个上联“万里烽烟,战士边头争保塞。”
字句铿锵,一边说着,双手握拳朝着皇上恭敬的鞠了一礼,皇上亦是满意至极。
场面窒了一窒。
刚才的那些对子,无非是吟颂美食与赞扬美景,故而都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间说起边关战事,让他们不由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有人想到下联“一天膏雨,农夫村外尽乘时。”
说这话的人是个看起来身子单薄的柔弱书生,这么对倒也很是工整。
出上联之人见此,面色不满的哼了哼,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对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知献媚讨好之人很是不喜。
孟薇看着那人这么喜形于色,偷偷地问着叶子川“小侯爷,刚刚那位出上联的大人是不是武将出身?”
“嗯?你说李将军?他是从三品怀远将军,为人最不喜弯弯绕绕,是我父亲旧时属下。”
“哦,原来是侯爷的手下,难怪难怪”
难怪不止能够混到从三品,更甚还能够在处处风云的朝堂之上能够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小侯爷,你怎么不去对对子?奴婢瞧着挺有趣的。”
“有趣?你这些日子不是在爷的书房看了许多书?不若你来出个难点的对子,只要你出了,爷就去对上下联,然后看看你的上联能难倒多少人。”
“好啊!”
孟薇来了兴致,脑中飞速的搜寻以前看过的电视剧还有网上看过的对子,要说对子,人们日常自然不会这么说话,接触最多的应该是过年时候贴的对联,只不过那些都是比较大众化又寓意好的对子,算不上难。
孟薇想着想着,便想起了以前去徽州古城时候,听说有一家饭店做得很好很有名,但是却只有徽州才有,即便生意那么好,老板却并不打算开分店,自然也没有上市。
她当时还慕名而去,就为了品尝那里的菜色。
徽州她了解的不多,只是听过有名的徽墨,可见徽州是个充满诗书气息的地方,那家店的内里装潢也是古色古香,好似进了另一个世界,而她去的时候,正巧店里有个活动,是送一个上好的徽墨,不过前提是对对子,且出了一个很难的对子。
孟薇双眼一亮,正要对着叶子川附耳说出来,却不想才弯腰,坐在对面一直盯着叶子川的宓兰芝见此,豁然起身,注意到不少人看过来的视线,将刚才听到庶妹说的下联,就这么对了出来。
而后笑道“皇后娘娘,前些时日兰芝听闻有人说护国侯府叶小侯爷的丫鬟孟薇聪慧,才思不输京中才女,今日兰芝想要讨教讨教,不知可否?”
此话一出,不只是护国侯府与镇国候府,就是在场之人也不由皱紧了眉头。
宓兰芝身侧庶妹轻轻扯了扯她在桌下的后摆,宓兰芝身份尊贵,而她口中的孟薇不过是个丫鬟,在这等宫宴之上,宓兰芝这番话无疑是在自降身份,且毫不掩饰的要为难一个小丫鬟。
当他们看到叶子川身旁只有一个个头矮小的小丫鬟,更是皱了眉头,自降身份就算了,还以大欺小?
然而宓兰芝心中又则能不知道?
可她喜欢叶子川这么多年,自然不能看着别的女人在他身旁与他那么亲密,故而也不在乎什么脸面了。
在场最为开心之人,无非就是皇后了。
她虽身居后位,却并无儿子,膝下只有一个小公主,平日里对于宫中两位贵妃的争夺与挑衅早就不爽,现在护国侯府与镇国候府对上,她自然乐得坐山观虎斗。
只是想到皇上还在,皇后不由稍稍收敛笑意,征询着“这皇上,您看?”
“这个朕也是有所耳闻,”皇上抚了抚靑须,目光扫过面色难看的镇国候与护国侯二人,瞥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叶子川还有愣坐着的孟薇,笑道,“今日宫宴,自然应当欢欢喜喜,热热闹闹才是,想来能够随同子川一同进宫,定然不是胸无点墨之人,朕允了。”
皇后附和着把路给堵死“皇上说的是,喜庆的日子,能否对出不重要,重要的是重在参与。”
皇后这话一出,让叶子川想要迂回说孟薇不会都不行了,连皇上都耳闻的事情,他要是否认了,就是欺君,而皇后又说能否对出不重要,参与就行,让他不由无可辩驳。
孟薇一愣,求救似得看向叶子川“小侯爷,奴婢不会啊,你”能不能帮我作弊?
传音入密那种!
不过显然叶子川不知道孟薇所想,要不然恐怕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说孟薇想多了,这个世界没有传音入密这种功夫。
看着孟薇哭丧着脸,叶子川难得的语气轻柔不少,但那安慰的话一出口,就变了味“放心,对不上就对不上,爷不会嫌弃你笨。”
孟薇黑着的脸更黑了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孟薇自然不能再安然的坐着,也跟着起身,面上却已然恢复淡定“宓姑娘请出题。”
输人不输阵,怎么着也不能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比下去不是?
宓兰芝笑得很是得意,目光这才从叶子川身上转向孟薇“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春怨秋悲情难控,花容月貌为谁妍”
说着说着,目光又看向一旁的叶子川,那种好似在控诉叶子川负心汉的眼神,让孟薇险些忍不住想要搓搓手臂,看看是不是起了鸡皮疙瘩。
不得不说,这宓兰芝很是高明,一方面在众目睽睽之下为难她,想要让她没面子,另一方面,却又何尝不是在对叶子川婉转的告白?
谁说古代含蓄?
这还能叫含蓄?
那眼神还有对联中的情意,让孟薇突然想要将两人尽快送入洞房,自己事了拂衣去的感觉。
这一个明恋一个无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几十年之后大家的年龄都可以一起跳广场舞,所以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心中吐槽的话语一闪而过,孟薇却觉得这对联有点耳熟,脑子里极速转动想着下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