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给他喂了药丸的缘故,沈默寒的狂躁之症得以缓解。
因为他回宫的这几日没怎么睡好,所以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中途就没怎么再醒来过。
授业的老师大都知晓这位八皇子的狂躁之症,还是一点就炸的那种,无人敢惹。
老师讲完了一堂,中途会有短暂的休息时间。这间隙,沈默寒也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大理会别人。
周围的弟子因为好奇方才在堂上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好些弟子的目光都鬼鬼祟祟的看了过来,大有一副探究之意。
见八皇子还在睡觉,顿时心头一松,方才还鬼鬼祟祟有些收敛的目光,顿时有些放肆起来。
听堂中八皇子略带怒意的冲世子吼那一声,莫非八皇子同世子已经闹僵了?
众弟子看看欧阳念,又看看趴在桌子上的八皇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要知道,往常中途休息的时候,八皇子还会同这个草包世子说说话的,今日八皇子却是只趴在桌子上睡觉,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个草包世子。
众弟子这样一想,顿时有些恍然大悟,眼睛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藏不住了。
他们就说么,八皇子顶顶尊贵的一个人,怎的会同一个山野乡村里出来的草包世子厮混在一处,偏生还要护着他。
这时候二人闹僵,可算是大快人心了。
若是没有了八皇子护着,端看这个草包世子要如何躲得过别人的欺凌。
这样一想,众弟子便又有些激动起来,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同欧阳念又过节的白峰了。
他的目光顶着欧阳念,唇便勾着一抹冰冷的消息,其中还带了点儿显而易见的嘲讽之意。
没了八皇子护着,我看你还要横到什么时候。
接收到众人视线的欧阳念一脸懵逼。
“???”
她做了什么?
欧阳念茫然无辜的表情,惹得白峰又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恶狠狠道,“怎么,没有人护着,这时候开始装无辜了?你不是挺横的么?”
欧阳念“???”
玛德,什么玩意儿?
欧阳念拧着眉心,对上白峰那张恶意满满的脸,不客气道,“本世子横不横,关你屁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白峰脸色顿时一黑,忍不住拍桌而起,“你说什么?”
欧阳念睨他一眼,“你是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好好的一句话非要让人讲第二遍,你是傻逼吗?”
白峰脸色由黑转青,胳膊捏的咯咯作响,一字一顿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将欧阳念生吞活剥了一般。
欧阳念翻了一个白眼,“再说一遍和再说个四五遍有什么区别么,有种你就上来打我啊,磨磨唧唧的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了?”
“你……”
白峰气急,捏着拳头当即便要冲上来打欧阳念,却被他身侧的一帮弟子给拉住了。
“白峰,你冷静点,世子他一看就是故意激怒你,想让你触犯宗学堂的规矩的,你千万别冲动啊。”
说话的功夫,还不忘扭过头来恶狠狠的看一眼欧阳念。
堂中更是有一些自诩为正义的弟子当即便义愤填膺的开始质问欧阳念了。
“世子堂堂七尺男儿,你的心思怎的如此歹毒。你自己蛮横无知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激怒白峰打你,你这是想陷害白峰退学!”
“就是,世子心思,怎的会如此歹毒!”
“就是就是。”
……
一个弟子起了一个头,其他弟子纷纷附和,盯着欧阳念的目光带了些怒意,好似是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般。
欧阳念一脸莫名,如同看白痴一般看着出言指责她的那些弟子。
老师说,他就没见过这般理直气壮且双标的人了。
今天真是被恶心到了。
他们欺负自己的时候,就不觉得他们已经过分?
他们是世家子弟出身,难道就合着该高人一等?
欧阳念嗤笑一声,面对那些弟子的质问和指责面不改色,“不,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世子你还敢狡辩!”
欧阳念看了说话的弟子一眼,“我好好的心平气和的说一句话而已,怎的在你嘴里,就成了我狡辩了?你知道随随便便给我安这样一个罪名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你心思怎么如此歹毒?”
欧阳念“歹毒”二字一出来,那男生便急得跳脚,仿佛被踩了尾巴的慢一般,“你……”
大概是气的狠了,他你可半天,也没有你出一个所以然来。
“呵,世子这胡搅蛮缠的功夫,当真是用的炉火纯青。明明就是你有错在先,这时候还强词夺理。”
欧阳念有些无趣的瘪了瘪嘴,瞪大眼睛,“我怎么就强词夺理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女人似的在那里瞎比比个没完没了,谁能受的了啊。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呗。我说的有错吗?”
白峰听到这话,又要炸了。
欧阳念面无表情的啧了一声,继续道,“你们看啊,他一个大男人小肚鸡肠的,我不过说了他几句他就受不了刺激想要来动手打我了,怎么能叫我故意激怒他呢?”
“自己承受能力不强,一个大老爷们随便被人说几句就要过来打人。
以后若上了战场当了将军,被人随随便便刺激几句便要带人上去打,万一敌人使诈,埋伏了人和陷阱,岂不是要陷害千千万万的士兵?”
白峰的面色已经漆黑如锅底一般,看着欧阳念的目光宛如要吃人一般。
欧阳念也不看他,继续道,“难道在战场上,自己打了败仗,也要怨敌人激怒了你?怨敌人心狠手辣?怨敌人手段残忍?
若是这样,我奉劝你们,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吧,还做什么呆在这宗学堂里,省的祸害了一方战士。”
一众弟子被欧阳念这么一说,当即便有些羞愤和尴尬之意。
对于他们来说,这话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他们如何会忍耐自己被一个臭名昭着的草包羞辱。
但是饶是如此,又能如何?
欧阳念的话,他们无从反驳,而且仔细品味,还能发现他说的其实有点儿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