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光手里拎着个红色塑料桶,这桶是上次从夏一一家拿草莓的,他们一行人拿了好几桶回来,草莓吃完剩下空桶,本来想扔的,但是夏一一说下次回家的时候可以带回去,又不是一次性的东西,能反复使用别浪费。
提着桶,张晓光迈着外八字开了后院门,被风吹的莫名一抖。
“我每次来后院,都觉得这边温度比外边低是怎么回事?”
夏一一在他身后,眼神不由自主的往角落处的孤坟飘,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记得上次这坟好像没这么圆润来着。
难道是谁闲的没事过来平整过?
他吸吸鼻子,指了指最粗的那棵老槐树,“就埋在那边,你去挖。”
张晓光歪头看他,表情挺一言难尽的。
“为啥要我挖?老板说咱来把东西挖出来。”
夏一一摊手,“这事儿跟我好像没直接关系。”
换句话说,就算那老鬼找上门,也绝对找的是张晓光而不是他。
张晓光磨牙,愤愤不平“一一你学坏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真一了。”
夏一一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他不去挖,爱谁挖谁挖,他能陪来已经很有同事爱了。
没办法,张晓光只能过去自己挖,一边挖一边嘟囔“礼哥说这玩意被老板烧了,挖出来能干什么?咱家老板真的是太恶趣味了,我打赌他肯定有不需要把这玩意挖出来就能解决的办法,他这是故意折腾咱俩呢。”
“嗯,你说的对,”夏一一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看他挖土,“但是你不得不挖,挖不出来估计老板更有借口找你麻烦,别忘了,你这个月工资已经没了。”
回忆起被扣光工资的那天他是多么的绝望,张晓光挖土的动作都加了些力度。
“我这叫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也不随便接受陌生人的好意了!”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夏一一轻笑了声。
“好像挖到东西了……操,这什么玩意!”张晓光手里拿着铲子,惊讶的看着从土坑里被撅出来的粗壮柱体,“真他妈的见鬼!”
那玩意刚出土的瞬间夏一一便后退了一大步,太辣眼睛了。
“我记得不是有那种硬硬的凸起物在表皮吗?现在怎么没了?”
张晓光拿着铲子扒拉了几下,嫌弃道“估计被老板的符咒烧出了原型?太恶心了,眼睛快瞎了。”
夏一一也觉得恶心的不行,捂着口鼻摆手,“赶紧装桶里,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匆匆。
大厅中,廖深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抽着烟,文礼和凤凪两人低头画符,画完还得举起来给他看一眼,要是画的不对还得重新画。
“当年师父就是这么奴役我的。”文礼把画好合格的符纸放在旁边,拿了张空白符继续画,“我就纳闷了,画着么多睡眠符干嘛啊?”
廖深斜着眼睛看他,抖着腿弹烟灰,“蠢,一人一张就得四十多张,咱这东西虽说不是一次性的,但也用不了太多次。”
凤凪画的是驱鬼气的符咒,比睡眠符要难上些,也需要更多的专心,但听到廖深的说法后,实在是没忍住,抬头看他吐槽了句“睡眠符其实没什么大用。”他就差直说廖深骗钱了。
廖深眼皮撩起瞅他一眼,嗤笑“你心不诚,咱家符咒,心诚则灵,心不诚当然觉得不好用了。”
凤凪低头继续画符,行吧,你是老板你说什么是什么。
文礼也在旁边撇嘴,你发工资你了不起哦!
等到他俩各自画了十来张符时,就见张晓光拎着红色塑料桶,脸色发白的走过来,而夏一一已经快步冲上楼,没一会儿手里拎着几个口罩又冲下来。
话都不说,先一人分一个。
廖深接过戴上,眼中带着赞赏。
有眼力见儿,不错不错,我心甚慰。
戴着口罩的夏一一挪到离张晓光最远的位置站好,警惕的盯着那个红色塑料桶。
那炸毛防备的样子,仿佛里边的东西会随时跳出来一样。
文礼探头看了眼,一皱眉,“怎么个意思?”
凤凪念了句阿弥陀佛,“太邪恶了。”
直面这玩意真的会让人产生不太好的联想,别说他们了,连见多识广的廖深也被辣了眼睛。
他撇开头,眯着眼“去二楼拿个盒子过来,先把这玩意放进去。”
文礼起身去拿盒子,不是普通的盒子,是廖深用来封印恶鬼的骨灰盒。
等东西封进骨灰盒,夏一一才缓缓吐出口气,把口罩一摘,问了句“晚上吃什么?”
廖深转脸看他,没想到自己坑了他一下,这位居然没撂挑子。
但是能点菜心情就很好,所以赶紧道“排骨,牛肉。”
凤凪“炖羊肉。”
文礼笑眯眯看他“小一一做的我都喜欢。”
廖深斜眼看他,冷哼一声。
文礼耸耸肩,仍旧一脸的笑意。
他说的是实话,怎么着,实话还不让说了?
拍厨子马屁怎么了,他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