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分抓狂的捂住脑袋，直接坐在地上，发疯似的摇头晃脑，想借此可以理清思绪，做出一个最好的选择。

月这个模样落到萨茨眼里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他就坐在远处看着月像个暴躁的小兔子原地蹦哒着。

不过很快月就发现了他，他笑着走到月身边。

萨茨看着气鼓鼓的月笑道“还怪我打了你一巴掌？”

月才猛地想起前两天萨茨刚赏了自己一巴掌。萨茨看到月突然恍然的样子暗暗后悔自己这么提起这事来了。

对此事月也有些尴尬，只是笑了笑没揪着这事不放叹了口气“如果当时听你的话，也不会害到拉斐尔落得如此下场。”

萨茨坐到月身边，月避开了他的目光，但萨茨还是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罢了，当时我的行为也是过激了。”

萨茨挪开了目光，双手撑在身后的地板上仰望着天际间的那轮明月“如果当时我处事方式更柔和些，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境地吧。”说完他叹了口气“不过一切都已成事实，我们再后悔也没有用，只有继续前行才不会辜负已逝之人所望。”

月默默的没有说话。

两人很难得的竟然相对无言。

“如果在一个无法两全的选择中必须选择一个，你会怎么选？”月想了很久，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就如猎人测试前的列车考验那样，选择碾压自己几个自己最在乎的人还是选择碾压减压多数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萨茨拍了拍月的肩膀“当时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但是实际上并不一样呀！”月的声音有些沙哑。

“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深思熟虑过后，你也知道会面临的一切后果，那就抱着那样的后果安然的生活下去吧。”

“如果琉琳也因此消失呢？”月看着萨茨，义正言辞地问道。

萨茨避开了她，直直地看着地面“琉琳已经死了，不是吗？”

是呀，还是自己亲自告诉萨茨的。

为何自己内心还如此不甘呢？

或许是自己太过于贪心，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却丝毫都不想付出。

“月，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很渺小的个体，即使成为猎人，即使以后我们都有可能为世界做出极大的贡献，但是有形的东西终将会消亡，即使是无形记忆也会慢慢淡去，直到将来的某一天也会消失不见。就算如此，我也希望你可以努力去生活，也可以勇敢地选择，即使我们仅仅是世界上小小的个体，就像一朵小小的涟漪，缓缓散开，也会随着水纹缓缓消失，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遵循自己的内心去选择呢？既然遵循自己内心选择了，即使选错了又有什么好后悔呢？至少这个结果是我们自己用心去选的呀。”

萨茨的话一直敲击着月的内心，她一直想着萨茨话里的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了。

即使…琉琳也随之消失，你也愿意吗？

这天夜里，月梦到了她在念域发生过的一切。

她梦到那一片漆黑的溪流，见到世间万物都倒立的世界，看到一颗直冲云天倒立的大树，那里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对爷爷一直念念不忘的记忆体琉琳，她总是带着自己在那棵巨树上快乐的玩耍，在她离开前却一直期盼着自己下次还能再来看她，临行前还费尽心思将自己的勾玉链子变得更方便好看。

她梦到那一座漂浮在空中的林木行宫，那里住着一个前后性格完全不一致的神兽青龙，即使是世界秩序混乱，也可以看得出青龙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人，一直对自己都照顾有加，在“念造”修行中更是给自己诸多指点。

她梦见白虎那个海底宫殿，宫殿宏伟壮阔，宫外的海洋世界更是浩瀚无垠，而宫殿的深处有一间专门为她准备的少女房间。即使白虎一直对自己都没什么好感，她却能为域主付出她的一切。换做自己怕是根本做不到。

她还记得朱雀忧伤的梦，她不曾忘记朱雀与弗戈神官悲戚的故事，他们跨越时间的爱恋，却被时间隔绝在外，只留朱雀一人苦苦守候。他好不容易走出心魔，已经不再悲伤积极得面对未来的生活。

即使玄武姊妹接触不多，两姊妹的感情却出奇的好，姐姐事事都会让着妹妹，妹妹事事都想为姐姐出头，像极了当年自己和小涵那样。自己是既嫉妒又羡慕。

在“念域”那段时间，即使有过害怕，即使有过绝望，即使时刻面对着死亡，自己实实在在地在那里生活过，那里有无数的人给自己无限的温暖。但是现在，自己却想亲手了结了他们。

如果“念域”一直如此，在遗迹发掘的工人必定会多灾多难，就如拉斐尔那般死于非命。域主却觉得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在他眼里人命也仅是草芥罢了。

如果“念域”一直如此，曾经的力量也有可能再次入侵，200年前十二神官已经牺牲了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到时候又有谁来守护这一片土地？

如果“念域”一直如此，以后还会出现如自己一般献祭自己的人吗？还会出现像爷爷和琉琳的人吗？

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泪水从脸颊划过落在床上，漾起一朵小小的花儿。

我到底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