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将军。”
慕容怀渑目送着三人离开,狭长的双目眨了一下,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听上去不怒自威。
即便他并没有大声讲话,所有的将士依旧低着头,手持的刀弓也纷纷垂下,皆在等待大王的命令。
“末将在!”
龙霆背上的羽翼正化为一道白色的雾气缓缓散去,其身着的象征镇南府大将军的苍狼逐月甲。
在凌空之日的照映之下,肩上的苍狼首护肩仿若真正的苍狼一般,威严傲世。
不过,身披此甲之人,此时并非傲世下的命之子,而是一名普通的臣子。
慕容怀渑见他抱拳躬身,便背对着他,负手而立,淡淡道“将军方才所言,不像为寡人辩解,倒似故意提醒寡人,该要放走她们,对么?”
龙霆见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大王,正想要坦白,岂料自己正要出言回复,慕容怀渑便抬起手掌,“将军不必解释,寡人并非想要怪罪您什么,相反,寡人还要感谢您,若非您给寡人一个台阶下,寡人怕是要与我的女儿反目成仇了。”
“陛下英明,臣所做之事,全是为了我东兰考虑。”
“寡人知道,将军果真不负寡人,不负东兰,我东兰国能有将军您这样的人才,是寡人之幸,下之幸!”
慕容怀渑一直负手而立,话时背对着龙霆,而龙霆又不敢上前去观察慕容怀渑的表情,只好从其语气入手,以其语气来推测出其态度。
“陛下谬赞了,俗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自陛下初登大宝之日,四海之内的贤士纷纷效忠陛下,若非陛下贤明,即便下遍地贤士,也无一能为我东兰所用,陛下今日夸臣,臣也,东兰有陛下,才乃国之幸也,下志士贤士之幸也。”
龙霆万万不敢接受慕容怀渑的赞许,即便面前此人曾经与自己称兄道弟,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人已然是一位足以驾驭群臣万民的君王。
莫看慕容怀渑方才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且赞誉他为东兰的栋梁之才,便以为大王的内心已经无所芥蒂了。
古往今来,帝王之心,比海更难测,比沟渠更窄,能懂帝王心思的,从来只有帝王自身。
这也是身为帝王最孤独与无奈的地方。
慕容怀渑或仍有芥蒂,只是其身为一国之君,若总是揪住一件事不放,大抵也会为人所耻,不日便可听到大街巷之中传来“大王心胸如此狭隘”之类的话,届时民心旁移,自己的诏令便不会有人心服口服执校
慕容怀渑与龙霆这君臣俩,彼此都知根知底,只是一人为君,一人为臣,光是权之一字,便于他们之中隔上了一堵墙,更不必再言其余之事了。
他之所以能立于星殿中,庙堂之上,就是因为他虽身为镇南府大将军,位极人臣,却懂进退。
对于大王对他的过度赞誉,他不会不接受,但也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放飞自我,而是用言语巧妙地把这其中所蕴含的功劳与荣耀,都还给了大王。
即便是贤明的君主,平时所爱听的话,也绝对不会是逆耳忠言,而是好听的话。
若非如此,他今日莫成为镇南府大将军,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县令,也轮不到他做。
……
由于慕容灵韵一时间缓不过来,对飞行仍有一定的恐惧,所以她们也只好改飞行为步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