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错走到院门口时已经将几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佯装气恼道“还是司命耳力好,我早说过让你们多精进一下武功,也不会我来了也没个人迎接。”
“少主!”
四声或惊或喜的“少主”齐齐响起,六人同时望向院门,沈错恰好出现在了门口。
闻识与司命站起身,白泉惊喜地迈了几步,但又想想起了什么般,与两人一齐看向了解语。
解语温柔一笑,施施然地向着沈错迎去,口中问道“少主来了?怎么不着人通知一声,我等也好准备一番。我们还以为长公主会带你去见教主。”
沈错挥退侍女,握住解语的手道“我也这般以为,谁成想到母亲说姑姑昨日踏雪受了风寒,今日要她好好静养,不准我探望。”
她一边拉着解语往院中的八角亭走去,一边埋怨道“昨日刚下过雪,外边天寒地冻的,你们为何要在院中?司命三人好歹有点内力傍体,你这身子骨如何撑得住?你看手比我还冷。”
解语柔柔一笑“我不碍事的,亭中放了火盆,今日也没什么风。主要是胭脂想等您,大家也都想您了,这才提议在外头一起赏雪迎接您。”
沈错拉着解语走到亭中,果见石桌石凳下放着好几个火盆,亭中温度不似外边那么冷,这才放心一些。
“那也不必要在外头等,胭脂的身体比你还单薄。”
“沈掌柜。”
胭脂和虎子连忙向沈错问好,沈错点了点头,放开解语的手拉了胭脂,对几人道“我既已回来,便都进屋吧。除了解语外都有两年不见了,我有许多话要对你们说。”
“是。”
四人簇拥着沈错,沈错拉着胭脂,胭脂拉着虎子一起回了房间。
四位侍女与沈错默契十足,几乎不用吩咐便能各司其职。沈错长途跋涉,风尘仆仆自然要先换一身衣服。解语早已备好了衣物,要领沈错进里屋换衣,沈错却突然道“胭脂为我换就好,解语你叫厨房弄点甜汤来。”
她此话一出,其余三人均十分惊讶。要知道沈错的贴身事宜一直以来都是解语负责的,而且甚少喝甜汤。
只有解语依然神色平静,恭顺请示“已经吩咐厨房做宁神汤了,要换掉吗?”
“不用,甜汤是给胭脂他们的。白泉看着点虎子,闻识煮茶,司命焚香,都忙去吧。”
白泉担忧地看向解语,闻识眉头微皱、唇瓣紧抿,只有司命仍连带笑容,从容与解语一同应了一声“是”。
胭脂跟着沈错进屋为她更衣,心中有一丝疑惑,沈掌柜为何特地要她进来帮忙换衣,让她照顾虎子岂不更好?
“她们是不是问了你许多问题?”沈错一边洗手净脸,熏香更衣,一边对胭脂道,“你没说什么吧?”
胭脂摇了摇头“几位姐姐都很关心沈掌柜,但她们问得太急,我没来得及答话。”
“这就好,”沈错松了口气,“她们几人都爱操心,若问你我平日做些什么,你便说我习字作画,练武弹琴,过得十分充实。”
沈错虽习字作画,也偶尔弹琴吹箫,但几乎没练过武。尤其是中秋过后的这段时间,基本整日不是看话本就是看皮影戏,或者做皮影。
胭脂想起沈错来时的嘱咐,不禁笑道“您来的时候已经嘱咐过了,我记得的。”
“她们套话可厉害,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沈错来时惊觉自己整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反观解语等人都在帮她给母亲帮忙,难得产生了一丝羞愧之情。到达院门听得几人对胭脂询问,怕她说露馅,赶紧拉她进来再次吩咐一番。
胭脂点点头“我省得。”
沈错放心了些,又问“四人你都认清了吗?”
胭脂站在小脚凳上帮沈错穿外衫,回忆道“湖绿衣衫,圆脸爽朗的姐姐是白泉,书生打扮说话风趣的是闻识姐姐,一身道袍讲话玄妙的是司命姐姐,解语姐姐温柔和善,善解人意。”
沈错见她不仅记得,还将个人的特点看得一清二楚,满意道“不错,白泉最喜经商,你别看她性子跳脱,办事却十分稳重,我当初在外行走,多亏有她安排外部事宜。闻识有八斗之才,我自愧不如,这两年帮着我母亲修书,明年春闱的状元非她莫属。司命擅长周易八卦,能推断天机,几次助我逃脱险境。至于解语,她最知我心,也最为聪慧机敏。”
其余三人沈错说了许多,每个都有翘楚之才,解语只有一句“最知我心”,便获得了聪慧机敏的评价。
胭脂默默记在心中。
虎子年纪小,一路颠簸,等两人出来时已支撑不住,被白泉抱去隔壁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