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轻见他不讲话了,也不出声。免得打扰他联想到徐玉茹身上,只陪在他身边走着。
二人进了松云居,请了安,不到一盏茶功夫,萧溯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告辞出来了。
他来到书房,喊了青石进来。
“去查查,这些年府里的账目,不要惊动了夫人,越快越好。”
“是。”
青石领命去了。
萧溯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面上表情捉摸不定,他在想。
徐玉茹,她真会这么做吗?
轻表妹提起印子钱的时候他初始觉得可能性不大,可却忍不住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位夫人,但这些年她也没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没有么?
他总觉得麟儿的事情跟她有关,但又没查出什么。
......
刚过了晌午,日头高高的,主院里安安静静,偶尔听得几声蝉鸣,有几个婆子丫鬟聚在阴凉处低声说笑闲磕牙。
东厢房里奶娘哄着四岁的二少爷萧蛟在歇午觉。
正房里仁远伯夫人徐玉茹正歪在榻上小憩,姨娘红梅在旁边轻轻的给她捶着腿,二十出头的她不施粉黛,素着一张脸,发髻也只是挽的简简单单,插了一根金钗。
夫人爱吃醋,她们这几个身边人都不敢打扮自己,只是今日她脸色有些蜡黄,穿一件石青色外衫,更显气色不佳。
她才刚落了胎,这个孩子的存在伯爷甚至都不知道,她本不想有孕的,看看碧草,难道她还不知道生孩子的下场吗。她最近一直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喝了避子药的,可是她还是有了。
在她知道有孕的那一刻,她心情好复杂,她好欢喜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好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她的人生会有很多欢乐。
可她又好害怕,她的好姐妹碧草死的那样惨,麟少爷死的那样惨。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孩子生下来。何况夫人眼皮子底下,她怎么可能生的下来。
她也想过去求伯爷。这样的话孩子会生下来吧,会么?夫人在伯爷面前善伪装,这后院又是夫人的地盘,自己是买来的仆人,就算是孩子过了明路了又怎样。
她不能让这个孩子来吃苦,长痛不如短痛,熬了几个晚上,她终于下定决心,她偷偷服了打胎药,疼的浑身抽搐,咬着木棍生生挺了过来。
伺候她的小丫头是她救过的人,也是唯一信得过的人了。
称病在床上躺了半月。为了夫人不起疑心,今儿便撑着起身过来伺候了。
看着旁边的冰盆,她往远处挪了挪。
砰!正房的门忽的被大力推开。门板将门后的黄梨木架子撞倒,架子上的花瓶掉在地上哗啦碎成了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