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服在京北已经限量供应了，航天英雄加奥运会的双重加持，再加上江莹莹打出来的口号‘全民运动’，街头上随处可见独特的海报。

一个电器供销社，导购员坐在敞开门的商店门口边嗑瓜子边看电视。

“关楚玲长的可真好看！这运动服也好看，等着这个月发了工资我也去买一身红色的，穿上多精神呀！”她看着电视感叹了一句，顺手把瓜子皮扔到门外。

外面一个穿着老蓝色外套的女人伛偻着背，她看起来很瘦脸色蜡黄，拿着扫把提醒了一句：“同志，你别把瓜子皮扔外头，我这得扫到啥时候？”

“知道了知道了！扫个瓜子皮还能累着你！不能干别干呀！”导购员没好气的啪一下关上门，嘴里还嘟嘟囔囔：“看看人家江老板直接就捐十万块钱出来，让你扫个地你还这么多破事！”

这本来是两件不相关的事，只是她正好在看电视，随口就说了。

可是那扫地的女人却顿时发了疯，她拿着扫把把门敲的砰砰响：“江莹莹捐款和我什么关系，连你也来笑话我是吧！我扫地怎么了，我就喜欢扫地！”

“神经病啊！”导购员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她推开门就劈头盖脸骂起来：“一个破扫大街的算个什么东西，你有本事别扫呀，回去饿死你！还人家江莹莹，人家能捐十万块，你能拿出来十块钱吗？呸，死皮老娘们，还敢敲我的门，信不信我立刻就去写信找你们领导！让你大街也扫不成！”

扫地的女人不是别人，是张招娣。

她没有分配到工作，家里以弟弟快结婚为由不让她回去住，没有办法她只好流落在街头，还差点让人给欺负了过去。最后还是刚好遇到胡老师，给她介绍了这个扫大街的活计。

可这个年代的打扫卫生的活不好干，一个月只有十块钱，不仅要扫地收垃圾，还要挨个去清理旱厕。

几年前，考上京北大学的张招娣死也想不到，到最后她想象中体面的工作，会是这个。

可是不干能怎么办？她总不能等着饿死吧......

导购员见她不吭声，态度更嚣张了，转身把桌子上的瓜子片全扔地上：“扫！我让你扫个够！”

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张招娣脾气仍然不好，可她到底不敢丢了这份工作，咬着牙把瓜子皮扫干净，然后骂了一句贱蹄子然后飞快跑了。

“你这个贱......”导购员气坏了，见她跑远也不能追，干脆把剩下的瓜子全扔外面：“等着让你们领导罚你钱！”

......

张招娣跑到对面街上才停下来，她抬起头喘口气，却见到对面独特专卖店外面仍然贴着江莹莹的海报。照片上的女人如同一轮骄阳，哪怕只是在画里面也能让人感到她的骄傲美丽自信。

她曾经口口声声最瞧不起的农村人，如今站在她这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处，她除了仰望就只有最阴暗的嫉妒。

怨谁呢？程文建吗？张招娣自然是怨恨他的，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离婚，针对江莹莹，到最后连工作也没有呢......所以她又去了程文建工作的地方大闹特闹，既然她不好过那么程文建也别想好过！

凭什么把她害成这样，程文建还能有个好工作？

闹到最后，程文建从后勤被弄去了看大门，因为欺骗了那个女孩子，被人家在银行当主任的父母知道，直接在银行针对他，让他连看大门都不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