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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第二句呢?」我又问。

李枕沉默片刻,才接着说道:

「他说…若景安侯府日后落在顾容手中,那景安侯府便不再是景安侯府了。」

我沉了口气,静静端详着李枕:

「你不信顾容,而去信静王么?就因为…你们是所谓的亲兄弟?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陪在你身边的,到底谁?」

李枕的眼里透着忧色:

「阿簪,我不是不信顾容。只是他太急躁了,若日后恢复了身份,再接手景安侯府,我怕他军权挥霍无度,多增天下杀戮。」

「顾容他不是个弑杀之人。」我摇了摇头。

李枕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阿簪,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与顾容有一日不得不持剑相向…你会站在谁那一边?」

我看着李枕,许久没有说话。

李枕苦笑:「这个问题是我问错了…以你与顾容的感情…哪里会有站在我这边的道理…」

「不…」我神色平静,语气轻淡:「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把你们两个都杀了。」

李枕眼睛一眨,盯着我,缓缓咽了口唾沫。

我笑了,帮李枕紧了紧衣领,:「诶?怎么冒汗了?天凉可别染了伤寒。不怕不怕,只要你俩继续相亲相爱,我保你俩性命无虞。此话,记得也帮我带给顾容哈。」

那夜,风凉人冷,我心里不爽,李枕也没睡上好觉。

后来的许多年后,李枕回忆起那一天我的语气和神色,他说他在玩笑之间看到了严肃与认真。他说,彼时,他走回房间,一路幻听,好似听到我磨刀霍霍的声音。

【50】

自打郊游之后,李枕和顾容的关系好似缓和了一些。也不知道和我那番恐吓是否有关。

他俩没再提起夺位之事。然我觉得他俩并非达成了一致意见,而是各干各的,就如同竞赛一样。

半个月来,他俩几套操作猛如虎,出招杂乱且不一致,反而吓到了端王。端王许久没敢动弹,不知道我们这边到底想干啥。

说实话,别说他了,连我也不知道他俩想干啥。

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了月余。就在李枕被封为太子的第三个月,圣上忽然钦点静王往临汾处理官银失窃案。

说是圣上钦点,实际上却是太后做主。自打圣上病重,每日苦于临朝,太皇太后自万安寺祈福归来,垂帘听政已有月余。说起来,李枕得登太子位,也多少亏了太后的耳旁风。

静王一走,顾容又开始放心不下。对于静王脱离视线这个事儿,他十分在意。

这日清晨,圣上辍朝,东宫的饭也开得晚了些。李枕倒好了桂花羹,递给我与顾容。

彼时,顾容喝了一口羹,含糊说道:

「李枕,我们该有所行动了。」

李枕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淡淡笑了一下:

「今天不说这个。」

顾容将碗落下,十分认真地看着李枕:

「事到如今,榆木脑袋还不开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