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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他摸的,还是我自己吓得,我浑身打战,软绵绵地睡在他胸前怀抱中,低声道:「七郎。」

……

一夜天明,醒来时宇文清已穿戴整齐准备早朝。

我恹恹地趴在被窝里,看他逆着光走来。他摸我的脸颊,吩咐道:「再睡会儿吧。」

他替我掖好被角,整理我头发的时候,不留神摸到了枕下的芙蓉玉。

前一日匆忙,我没来得及把芙蓉玉放入绳扣。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宇文清熟络得很,把玉坠镶嵌入同心扣,放在我手里。

他俯首吻我额心:「玉坠子上刻了祥云,佑平安的。」

我蹭他的下巴,乖巧道:「谢皇上。」

他瞧着我,含笑不说话。

我吐吐舌头,改称呼:「谢七郎。」

(3)上林苑

宇文清极为守信用,说要与我骑马射箭,便一直记得。三月,他带我去上林苑春猎。

嫩草初绿,上林苑春意很浓。藏了一冬的野兔和狐狸开始出没,雁阵北归,别有一番风光,恍惚间我有种回到焉支山的错觉。只是焉支山开春风大,猎猎作响的春风化开泠泉河的冰,是牧民们一年一度迁徙进山的好时节。

我乘轿,宇文清骑马,等到上林苑行宫已近晌午。

随行的都是皇亲国戚,身份显赫。除去侍女,唯有我一个女子。随行中一人我认得,是惯常自负的五王爷。他觑我一眼,话里略有几分嘲讽的意味:「皇上新得佳人,可喜可贺,只是这佳人矜娇,看似弱不禁风啊。别被上林苑的风一吹,给吹病了。」

相处一个冬季,我明白宇文清是个不在言语上吃亏的性子,他开玩笑:「五王爷可别小瞧了朕的佳人,论矜娇,五王爷比她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焉支山的风可比王爷温柔乡里的烈多了。」

一众人笑出来,都听得出宇文清在堵自己兄长的话,且适宜地嘲讽了五王爷的好色。

五王爷性子傲,当即不服,得知我就是乌尔旦的七公主后,更加摩拳擦掌:「既然不是个矜娇的人,皇帝还带在身边,那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听说乌尔旦单于的六个儿子个个骑射精通,想来女儿也差不了。」

他这一番话是逼着我出头,我瞧了一眼宇文清,在他的默许下,高声道:「有没有本事,王爷和我比试一番不就知道了?」

五王爷当即应战:「好,本王就在等你这句话。燕娘娘既然如此干脆,本王愿让你三分。」

「不用,五王爷拿出全身的本事就好。」我温婉笑言,转身向宇文清请示,「皇上,臣妾想去更衣。」

宇文清点头,紧贴我耳际:「戎装还是胡服?」

我惊讶:「皇上准允臣妾穿胡服?」

宇文清笑得洒脱:「自然,都给你备了。」

「胡服。」我很久不穿自己熟悉的服装了,听闻宇文清带了胡服,十分开心和期待。我仰头,悄悄咬耳朵似的,「谢谢皇上。」

乌尔旦的衣衫轻便,不似中原服饰一般繁缛。哪怕是女孩儿服装,也是长靴窄袖,利于游牧骑射。宇文清给我备下的衣服鞋帽合身,而且比我之前穿过得更加精美。

我换好乌尔旦部落的服饰,高和牵马过来,低声道:「燕娘娘,这是皇上在上林苑最爱的枣红驹,你牵好。」

我认得马的品相,骨架和身形眼熟,神似焉支山马场里的战马。

果然,高和道:「皇上说良驹也来自河西,投娘娘的脾气。」

我利落翻身上马,原地踏了几步,摸清了枣红驹的脾性,打马进入猎场。

我虽不知道五王爷的本事,但是听闻他不是宇文清的对手。而宇文清不是我三哥哥的对手,这么说来,我八成要比这个张狂的五王爷厉害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