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砸到了关之维的官帽上,他也不敢反抗,慌忙扶正了自己的帽子,捡起公文,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哪里有不妥当之处?微臣回去立刻修改。”
“哪里不妥当?哪都不妥当。”
李辰再喝了一口茶,没好气道:“为迎本宫的大婚,你们就修缮东宫,动辄还就是二百六十万两银子,你也好意思把这玩意写出来?”
“这东宫是哪破旧了还是哪里不能住人了?修缮要这么多银子?”
关之维连忙说道:“殿下,东宫上一次修缮是圣上为太子时,于先帝正隆六年所修,那时候用了一共二百八十万两银子,眼下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年,也该修缮修缮了,这银子,也是我们计算过的,不算多......”
“关之维,你是脑袋上的帽子不想要了,还是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
李辰板着脸,训斥道:“先帝爷正隆年间,国富力强,国库充盈,花点银子不算什么,而且当时东宫已经破损不堪,是先帝爷看不下去了才主张修缮,即便如此,父皇还是把预算一减再减。”
“可现在是什么光景?百姓民不聊生,国家处处都要银子,前日扬州知府才递上来奏章,恳求朝廷拨五十万两银子用于购买春耕的器具与种子,这是恢复民生的大事,可即便如此,户部东拼西凑,也才凑出了四十万两送过去。”
“百姓尚站在荒田之中无种可播春耕,本宫修个东宫却花二百多万两,这东宫,本宫不敢住,你们工部的人这么豪横,那么就让你们来住。”
关之维立刻意识到太子爷是真的生气了,他赶忙认错道:“微臣知错了,殿下一片用心良苦,微臣却不能察觉,是微臣之错,请殿下降罪。”
“东宫不必修缮,但本宫大婚临近,作为太子妃所居的正殿年久不曾住人,一些装饰装修,也的确陈旧了,你回去再做一份公文出来,预算不能超过十万两。”
十万两,对百姓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于东宫这样的建筑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连普通的大富大贵之家捯饬个院子,也不止这个数。
虽然感觉为难,但关之维却没有丝毫抱怨,他真心实意地跪在地上,说道:“殿下如此体恤民生疾苦,实乃朝廷之福,万民之福,微臣,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