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确实对萧风有心理阴影,因此也不敢太硬气,赔笑着开口。
“萧大人,您怎么来大同了?早通知一下啊,我好赶回城里给您接风啊。
这市场乱得很,鞑靼人动不动就闹事,我这儿活太紧了。您且回城,待小人处理完这边的事儿就回城去伺候您!”
萧风哈哈大笑,鞑靼人和汉人都被笑糊涂了,这事儿有啥好笑的吗?
“赵二!大明下旨,与草原各部达成互市。各部族不论大小强弱,均有参与互市的权利!若有阻挠者,大明自会主持公道!
这本是互利互惠的好事!可你却看人有钱无钱,部族是强是弱,区别对待!横行霸道,混淆黑白,贪赃枉法,辜负皇恩!
你让草原各部误以为是大明在欺辱他们!你让汉人误以为大明都是贪官污吏!你让朝廷误以为互市之路难以走通!
本官身为钦差,岂能容你这等败类残害百姓,伤损大明国运!来人,给我抓起来!”
赵二大惊,高声喊道:“总督大人,总督大人,你得说话啊!总督大人?”
赵二见仇鸾一副死了儿子的悲痛表情,心知不妙,知道总督大人靠不住了,现在只有逃出去,给严党的人争取时间来营救自己才是活路。
“弟兄们,不能束手待毙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冲出去夺马逃命啊!”
仇鸾的亲兵虽然也没带兵器,但是战斗力绝对比赵二的战斗小队要强悍多了。
何况那些平时被赵二欺负狠了的人,不论汉人还是鞑靼人,都冲上来助拳,很快赵二小队就被结结实实的捆上了。
唯一一个身上带着兵器的是萧风,他是文官,又是钦差,随身带把刀也没人较真。萧风抽出绣春刀,交到仇鸾的手上。
“总督大人,我知道赵管事与你情谊深厚,视若子侄,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都有责任,我也是很心痛的。”
萧风说着,还拿袖子假装擦了擦眼泪,已经被按在地上的赵二疯狂怒骂,问候萧风的全家女性,不管是在世的还是已经仙逝的,甚至连没出生的都骂到了,颇具前瞻性。
几个士兵要上去堵住他的嘴,萧风摆摆手:“人家都要死了,骂几句还不让,我是那么霸道的人吗?”
然后转过头继续垂泪对仇鸾:“但皇恩不可负,天道不可违,古有武侯挥泪斩马谡,今有总督泣血砍赵二,去吧。”
仇鸾至此才恍然大悟,为何萧风要让自己把赵二当儿子养,他惊惧的看了萧风一眼,决定自己以后要跟这家伙走得更近一点,最好能结个亲啥的。
自己目前还没有适龄的女儿,萧风就更没有了,不过听说萧风有个陪嫁丫鬟,自己如果能纳为妾室,是不是勉强也能算是连襟?
这是后面要考虑的事,眼下的事儿是好好表现。凡是牵涉到表现的情况,仇鸾都会立刻变得幸运起来,就像和谈时一样,绝对是天才的演技派。
仇鸾的表情悲痛至极,眼角还真的挤出了几滴泪水,就像他要砍的是他亲儿子一样。
赵二和那二十来人的死党小队都衷心的希望仇鸾能再悲痛一点,最好是在最后关头能把刀一扔,掩面痛苦:“本督做不到啊!”
可惜仇鸾做到了,他一刀就砍下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公道所办事人员的脑袋,那脑袋被血喷起来,冲的老高,滴溜溜的落在了地上。
被这些人欺压狠了的汗蒙两族人同时发出一声大喊,就像终于把脑袋露出水面,酣畅淋漓的吸了一口气一样。
“仇将军!仇将军!仇将军!”鞑靼人无比热烈的呐喊。
“萧天师!萧天师!萧天师!”汉族人立刻激烈的回应。
就像一场激烈的球赛,主客场观众各自有支持的对象一样,不过双方阵容中不断的出现倒戈现象。
因为鞑靼人中有很多人是认识萧风的,因此他们也会呼喊萧天师;而汉人中有不少是当初被仇鸾放进城里活命的,因此也会支持仇鸾。
在观众的加油声中,仇鸾不断控球得分,把球运得满地都是,直到走到了赵二面前,准备投入致胜一球。
赵二面如土色,全身颤抖,近来十分争气的男人骄傲,也已经尿了一裤子了,他绝望的看着仇鸾,忽然之间福至心灵,一辈子终于聪明了一次!
“你是故意……”
仇鸾没有让他的智慧闪烁起来,一刀就砍掉了他的头。
大概确实是憋得太久了,赵二的头比那群死党的头飞的都要高,一直滚落到那个鞑靼姑娘的面前。
鞑靼姑娘没有惊呼,咬着嘴唇,狠狠一脚踩在了赵二的脸上,把赵二的死不瞑目一下踩瞑目了。
奇喇古特部落的首领看着自己部族的姑娘,满脸都是骄傲和爱慕,忽然一把拉起她的手来。
“这样的珍珠散落在草原上,我竟然到今天才看见。勇敢的姑娘啊,我是部落的首领哲恒阿哈。
如果你不嫌弃,我将赶着牛羊到你的毡房前为你歌唱!”
勇敢的姑娘还没答话,仇鸾的哭声已经响彻天际。
“赵二,赵二,我跟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这么多年!
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骨肉一样教你养你,想不到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