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三叔脸上盖着草帽,晒着太阳,睡得口水直流。

被赵婆子这一拽,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赵婆子手背道:

“干啥呢?咋咋呼呼,伺候不好就给老子滚!”

赵婆子低眉顺眼,缩了缩脖子,如今她偷偷摸摸伺候老头子,才能混口饭吃,可不能得罪这个老不死的。

她做梦都没想到,老头子跟着他的两个儿子逃荒,定居在这鸟不拉屎的烂石滩,每个月能领一大笔分红。

更没想到,短短一年半,烂石滩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厂区,周边村寨的年轻人,挤破头都想进入关氏作坊工作。

关三叔这一吼,瞌睡彻底没了,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朝石桥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关大牙骑在高头大马上,那样子准备出村。

村民们拧着各种东西往关大牙、关二牙和年轻小伙们的马背上挂,场面都快赶上千里送行了。

难道,朝廷又征兵,要打仗了?

关三叔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拔腿就往石桥方向跑:

“儿呀!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关三叔老胳膊老腿,实在捯饬不快,一拍大腿嗷一声嚎开了:

“大牙,二牙,爹可就只有你们俩了呀!遇事儿别冲动,咱家里不缺钱,咱花钱买命成不?呜呜呜......”

赵婆子手一松,烧饼掉在地上,腿肚子止不住打哆嗦。

打......打仗?

忽地,她拔腿就往反方向跑,上次带路,得到五十两银子可不能放在家里。

从今儿起,得把银钱随时带身上,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