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左亦扬坐在桌子前,眉头拧着,看了一眼沐浴后穿着亵衣走来的重华,忙又收回了视线。
她打心里的抗拒他,可又无法摆脱他。
“我让人换了水,一路舟车劳顿,你也去沐浴一番吧。”重华看着左亦扬,轻声说着。
在马车里,已经不怎么愉快了,进了客栈,左亦扬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也让他有些懊恼。
不过他不在意,他有的就是时间。
回了大梁东宫,他可以慢慢调教他的太子妃。
这一回,绝对是名正言顺的。
“不必了!”左亦扬时刻防备着重华,他已经欺负过自己一次了,绝对不能再上当:“忍一忍,回到宫里就好了。”
让重华是又气又怒又懊恼:“你不洗,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一边走到她身边:“睡吧。”
抬手就按了她的肩膀。
左亦扬侧身避开他的手:“你先睡吧,我不困。”
她要坚持到底。
让重华哭笑不得:“你不睡?那我们先适当的做些运动?”
左亦扬脸色大变:“重华,你敢!”顺手捏在茶杯,随时准备动手。
看着她这样,重华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何必如此介意?我如果偏要你,你能反抗得了吗?”
他的长发滴着水,此时将毛巾递到了左亦扬手里:“给我擦试头发。”
一边大摇大摆的坐到了她身旁的椅子里:“我不是祁君萧,耐心很有限的,也不会大费周章,怕你伤心,用尽手段去陷害祁君墨,我要他的命,会很直接。”
他就是用这一点威胁着左亦扬来到自己身边的。
左亦扬早就恨上自己了,也不在意她再恨一点点。
既然人已经在身边了,当然要把握住了。
这一点,左亦扬也是清楚的,握着毛巾,手指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嘴角紧抿,怒意充斥在胸膛里。
看着她如此,重华又有些心疼,忙抬手握了她的手,左亦扬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却又硬生生停了动作,任他握住了。
也让重华心里不是滋味。
这个小丫头会留在自己身边,会变乖,全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为了祁君墨。
心口竟然泛起了一股酸意。
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重华的手指修长,只是过份苍白,左亦扬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里,都是白晰似雪,带来强烈的视觉冲突。
随即重华将左亦扬的手指握住,抬起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十分珍重的样子。
然后又叹息一声:“你为了他,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吗?”
“可以!”左亦扬点头,回答的十分干脆。
“包括死吗?”重华很生气,虽然这是她的软肋,可听到她这样说,就是生气,十分的生气。
左亦扬还是点头。
让重华气愤难当,心口发堵,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低头就咬上她的锁骨:“既然如此,你为了他,就去沐浴更衣,到床上等着我!”
他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排带着血的牙齿印,左亦扬痛的闷哼一声,身体绷直,手指下意识的捏着重华的手,也留下了指甲的印迹。
却不动作。
“不然,我现在就让祁君墨死无葬身之地。”重华凉凉说着,脸色铁青,眼里全是戾气,他不信,自己征服不了一个左亦扬!
左亦扬恨恨瞪着重华,咬了咬牙:“一定要这样吗?”
“是!”这一路过来,左亦扬都没给过他好脸色,他当然气愤不已了,此时也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他费尽心机才让左亦扬回到自己身边,不想错失。
左亦扬握着拳头,咬紧牙关,半晌,才挣扎着从他怀里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
夜凉如水。
重华抽出腰间的玉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幽幽扬扬的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左亦扬沐浴后,穿着亵衣缓上走到床边,她听出了他箫声中的寂寥和落寞。
不过她的拳头始终握着,带了几分恼意和不甘。
抬眸看着左亦扬缓缓躺在床上,重华的眸光又深了几分,竟然有些矛盾,箫声嘎然而止,又缓缓收了玉箫,他才起身,将烛火熄灭,缓步走到床边。
这客栈四周全都是他带来的暗卫和年焕的杀手。
所以,很安全。
左亦扬始终闭着眸子,握着拳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月光下,重华以手撑着脖子侧卧在左亦扬的身旁。
看到她的样子,他竟是哭笑不得。
另一只手画过她的眉眼,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然后一点点抚上脖颈上的牙齿印,都是他刚刚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