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
那些平庸且胸无大志的八九品小官,最终大都得以安稳致仕,而那些不甘平庸,总是想出人
头地的有志之辈,最终的结果,往往是人头落地,家破人亡……
两人又下了几手,一道身影走进值房,两人转头望了一眼,中年掌固笑道:“冯令史,今天
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冯令史见两人在下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方掌固,棋一会儿再下,宋郎中要前清
河县令顾文翰的卷宗,你快点找一找,我还等着给顾大人送去呢……”
作为掌固,在浩如烟海的案牍库中寻找卷宗,是他们的日常工作,方掌固站起身,对年轻掌
固道:“我找到宋大人要的卷宗就回来,这局棋,让冯令史和伱先下着吧……”
说完,他便从柜子里取出钥匙,向着库房走去。
冯令史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宋大人那边好像挺急的,我没下棋的心思,还是你一会
找到了接着下吧……”
说完,他便走到库房门口等待。
两人皆是没有注意到,那位年轻的掌固,在听到某个名字的时候,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颤,很
快又恢复了正常。
吏部。
吏部右郎中值房。
刚才那名官员动作很快,李诺一杯茶才喝了一半,他就将李诺要的卷宗找来了。
所谓的卷宗,其实就是一本书册,上面记载了一位官员从入仕到致仕,所有升迁,贬谪的记
录,以及政绩考核,相当于后世的人事档案,从古至今都有。
那名吏部小官恭敬的将卷宗递给宋哲,说道:“宋大人,这是顾文翰的卷宗。”
宋哲接过之后,看也没看,随后递给李诺,说道:“卷宗陈旧,当心点翻阅,小心损毁。”
一位官员的卷宗,从他入仕的那一天起,就开始记录了。
顾文翰做了十多年的官,这本卷宗,也存在了十五年,李诺还没翻开,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
旧书味道。
吏部的卷宗保存的还算妥善,他并未看到发霉的地方。
李诺将此册放在桌上,小心的翻开第一页。
这一页记录的,是他刚刚入仕时的经历。
顾文翰是至圣十八年进士,今年是至圣三十三年,也就是说,他是十五年前那届科举高中
的,
那一届科举,共录取了一百名进士,顾文翰排名九十六,所以只得了一个九品校书郎的官
职。
九品,是大夏品阶最低的官员了。
九品之前的官阶,还分一个正几品从几品,九品就只是九品,没有正从之分,是真正的大夏
官员最底层,苦读十余年,好不容易高中进士,有可能做的是看管仓库,跑腿传话之类的杂活。
不过,也不能说是朝廷不公,新科进士的第一份官职,和科举的排名直接相关。
如果能高中头名状元,起步就是正六品。
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榜眼探花,则是从六品,四到十名正七品,之后的官职,随着排名递减,
直到九品最低。
顾文翰的第一份履历,是东宫内直局校书郎,负责校勘、整理东宫的图书典籍。
职位虽低,但前途无限。
其他部门的校书郎,如果没有什么背景,可能一辈子也就是个图书管理员了,内直局隶属东
宫,一旦太子登基,就是天子嫡系,升官速度远非其他人能比。
但顾文翰的运气不好。
他至圣十八年进入东宫,五年之后,也就是至圣二十三年,太子病故,他从前途无限的未来
天子嫡系,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没娘的孩子。
就算陛下很快册立新的太子,新太子也会带着自己的嫡系入主东宫。
更何况,太子病故后,陛下深受打击,从此一心修行,不理朝政,东宫名存实亡,曾经的东
宫官员,也都被调离了东宫。
顾文翰从一个九品的校书郎,被平调到一个距离长安几千里外的下县,担任九品县尉。
此后十年,他的官职一步步的提升,从九品到从八品,正八品,从七品……,最终在四年
前,调任清河县,成为正七品的清河县令。
而他的政绩考核,一直都很好。
大夏对于官员的考核评定,定了九个等级,甲上,甲,甲下,乙上,乙,乙下,丙上,丙,
丙下,有甲为良,有乙为中,有丙则为不合格。
顾文翰这十年的政绩考评,大都在“甲”这一等级,其中不乏甲上,尤其是后几年,更是连
一个乙都没有。
如果吏部的考核可信的话,那么他不仅是一个清官,还是一个能臣。
李诺思忖片刻后,看向宋哲,小心问道:“岳父大人,你们吏部的考核结果,保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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