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天夜里满是强势的梁广义,又想起逼着他写了手书留了把柄的冯秋荔,他记得当时宫里钟声响起时,那二人都格外冷静,而且梁广义从头到尾都有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
难道是他们做的?
惠王皱了皱眉,突然对梁广义他们生了忌惮。
昨日从睦南关的消息传回京城送到世家手中,再到他前去寻梁广义他们,中间只隔了不不到两个时辰,那时候梁广义他们居然就已经猜到了岑光被他收买,甚至断定他一定会去寻他们“合作”。
他们甚至料定了他会退让,也笃定他一定会答应他们的条件,早早就准备好宫中之事,以太皇太后的死来给他们逼宫创造机会。
这等城府,这等谋算......
那梁广义不愧是万年的老狐狸,精明厉害的让人生惧。
“惠王,你愣在那干什么?”
英王他们走了一截,发现惠王停在原地发愣,几人都是回头看着他。
纪王目光落在惠王变幻不断的脸上有些生疑:“惠王叔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惠王连忙收敛思绪追了上来:“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太皇太后就这么走了,这宫里的老人越来越少了。”
其人人闻言沉默,可不是吗,太皇太后一走,太后之位空悬,除了一个偶尔在外走动的昭贵太妃,以及被关在冷宫里不知生死的废帝,这宫里几乎已经没有以前的“老人”了。
一朝皇帝一朝臣,他们这些皇室宗亲又何尝不是,萧厌虽然依旧留着他们,可谁能知道将来如何?
本就关系疏远,血脉一代代单薄,将来他们早晚也会变成消亡的“老人”。
一行人顿时没了闲聊的兴致,只闷声朝着宫内走,等他们赶到灵堂时,天色尚未全亮,外间乌麻麻的一片,灵堂内灯火通明。
门前早已经来了不少朝臣,皇后跪在最里面,那堂上正中的棺木合着,里面香烛熏人。
惠王一行皇室宗亲来了之后,直接越过群臣入内。
“皇后娘娘。”
几人朝着皇后行礼,就听她说了句平身。
惠王起身时抬头看了一眼,就见皇后像是大哭了一场,脸上苍白不见血色,一双眼通红,就连说话时声音都透着沙哑。
棠宁拿着锦帕擦了擦棺木:“太皇太后走前还念叨着陛下,闭眼时都不甚安宁,几位王叔、叔祖既然来了,就跟本宫一起替太皇太后守守灵,也替陛下送太皇太后一程。”
“皇后娘娘言重,这本是我等本分。”
纪王闷声说了一句,看到棠宁身形单薄的样子,到底还是没忍住宽慰了一句:“娘娘节哀,别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