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蛰微眯着幽深莫测的眸子,缓缓站起了身,是最后一个站起来的。
那双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笑意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阴湿洞穴。
你永远无法看透,隐匿蛰伏在深处的,究竟是怎样凶狠嗜血的野兽。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沈氏就要出大乱子了!”
沈南淮愤懑地狠狠剜了沈光景一眼,把这老儿子塞回娘胎里重生的心都有了,“谁允许你不知会我,就召开董事会,就想轻易把惊觉给换掉!
没有惊觉,就没有沈氏集团今天的荣耀,就没有在座所有人让人眼红的巨大利益!你怎么能牵头把他换掉?你是他亲爹吗?你没有心吗?!”
沈光景瞠目结舌,两腮抖动着,气得脸色胀红。
他堂堂集团的董事长,位高权重,他父亲却当着众董事的面劈头盖脸地斥责他,把他骂得跟惊蛰惊觉同辈了!
一口怨气憋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爷爷。”
沈惊蛰温润如玉的脸庞波澜不惊,施施然走到沈南淮面前,淡声开口,“您误会爸了,惊觉的光辉业绩,整个沈氏有目共睹。
但现在,沈氏股价持续下跌,很有可能有人趁乱大肆扫入沈氏股票。集团军心不稳,外界对我们也颇有微词,形象下跌,接下来找市长洽谈A5项目,想来也会层层阻碍,这都是摆在眼前的问题。”
“惊觉……是被人陷害的!”沈南淮痛声怒吼,眼底蓄着红泪。
他声线不稳,可见气力不足,身体状态已大不如前。
众人:“?!”
沈光景眼睛瞪得滚圆,忙问:“爸!您说惊觉是被陷害的?!被谁?!”
沈南淮额角已泌出一层虚汗,他用力闭了闭通红的眼睛,情绪暗涌的视线扫向在场的没一个人,最终定格在沈惊蛰从容不迫的脸上。